原本丟棄的工具人竟然誕生了自己的意識，而且他似乎對自己還頗有好感，江芸心情微妙。
現在的白宴不是工具人勝似工具人，整天為江芸端茶送水，苦練廚藝，包攬了江芸生活中的一切小事雜務，看上去還樂在其中。
江芸從白宴那得知，已經有很多機器人覺醒了，並對人類心懷不滿，隻是它們還不能反抗人類的指令。可想而知，未來人類與機器人很可能會爆發衝突。
不過現在還太早了，再說江芸和041隻是來撈錢的，撈完就跑路，這些與她們無關。
漸漸地江芸也習慣了白宴的殷勤伺候，偶爾還會出言誇讚。白宴幹得更賣力了，嚴詞拒絕了江芸想給他發工資的建議：“為了主人，我什麼都願意做。如果可以的話，您多誇誇我，我就十分滿足了。”
這是何等可歌可敬的服務精神。
這天，江芸去找赫爾曼聊天。
赫爾曼是一個纖細溫順的男性omega，雖然是大貴族之子，但並不傲慢。他曾就讀一所著名的藝術院校，擅長油畫與插畫，在藝術界頗有名氣。
他麵容精致，說話總是輕聲細語，看上去毫無攻擊力，江芸挺喜歡和他聊天的。
看到江芸，赫爾曼眼睛一亮，忍不住笑道：“你來啦！”
江芸被他的快樂感染，也露出一個微笑：“嗯！”
她們愉快地聊了一個多小時，赫爾曼才戀戀不舍地下線了——他已經開始了新郎課程，有很多事要忙。臨走前，他與江芸約定，下次見麵時會向她展示自己在新郎學校裏都學到了什麼。
赫爾曼還有意無意地提起了一篇新聞，語氣輕柔：“那篇新聞也許能讓你開心。”
江芸去看了，那是一篇有些無趣的文章，通篇隻提了一件事：關於油畫顏料的通用名稱變更。
上次聊天時她和赫爾曼聊到了油畫，但提及顏料時，那些在江芸記憶裏叫赫石、群青、象牙黑之類的顏料，在星際早已換成了其他拗口難記的名稱。這讓她們原本順暢的交流出現了卡殼，江芸忍不住流露出些許驚慌與失落。
赫爾曼敏銳地察覺到她的情緒，安慰她宇宙這麼大，大家對同一事物的稱呼不同是很正常的現象，他說的那種隻是最普遍的罷了。赫爾曼還請求江芸為他講講其他油畫顏料的名稱。
江芸當時隻是以為這是赫爾曼為了安慰她、轉移她的注意力，卻沒想到······江芸看著那篇報道上熟悉的顏料名字，莫名打了個寒顫。
這在藝術界當然算是件大事，莫名其妙的名稱改變無疑會對很多人造成影響，日常的溝通也會變得不便……隻因為她的些許失落，就做到這種地步。江芸隱隱察覺到了，赫爾曼那雙含笑的紫羅蘭色眼睛下蘊藏的瘋狂。
所以不久後，麵對赫爾曼的表白，江芸並沒有太意外。但她還是拒絕了他：“我隻把你當朋友，對你並沒有那種喜歡。”
纖細美麗的omega收起了平日裏的笑意，麵容冷淡，竟有一絲鋒利之感：“貝娜，你也覺得omega一定要嫁給Alpha嗎？”
江芸搖了搖頭：“你想嫁給什麼性別，那是你的自由。”
“我隻想嫁給你，”赫爾曼慘然一笑，“我喜歡你，哪怕你隻是一個虛擬人物。”
江芸能給他的，隻有一句“抱歉”。她離開了，留下赫爾曼一人在原地哭泣。
後來聽說赫爾曼的父親生了重病，不久便去世了。而赫爾曼因為一場事故失去了二分之一的腺體，他成了一個殘疾omega。
他成功掌握了家族，也不再被強製匹配Alpha。
人們從來沒有聽說過他的緋聞，有人惡意揣摩，難道這個omega受過什麼情傷，不然怎麼從來都是一副冷著臉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怨夫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