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臨風和劉鈺並排站一起,兩個人同樣眉頭緊鎖,神色凝重,太後不輕不重的看了一眼鄭昭昭,隻一眼,就讓鄭昭昭心驚肉跳,她隻得遠遠的看著不敢過去。鄭舒則是幸災樂禍的看了一眼小堂妹。
“稟太後,什麼都沒有。”
“繼續挖。”
“是。”
又挖了一會兒後,一個繡著交頸鴛鴦的繈褓露了出來,把繈褓緊緊抱住的手臂已經是森森白骨。
繈褓裏包著的也是一具白骨,不知道死了多久了,這株墨菊是七八年前番邦進貢的,如果掐頭去尾的話,這一兩個人少說也死了七八年了。
圍觀的貴女們已經嚇得花容失色了,沒有太後的命令,她們也不敢走,隻得戰戰兢兢的互相摟著緩解心裏的恐懼感。
太後的臉已經黑沉沉的,她冷冰冰的看了一眼齊皇後,眼神裏意味很明顯,沒用的東西,後宮都打理不好。
這次,齊皇後不打算背鍋了,她款步而來,朝著鄭貴妃一笑,“妹妹,你統攝六宮,執掌鳳印,這兩個人是誰呀?”
自打齊皇後生了第二個孩子以後,太後就以她照顧孩子精力不濟為由讓她交出鳳印,讓鄭貴妃代攝六宮事。
恰好也是七八年前。
“廢話,我怎麼知道是誰?”鄭貴妃捂著嘴,也是差點嘔了出來,若不是想要保持一國貴妃的風儀,她想掉頭就走,真晦氣。
“太後,還有。”又挖了一陣子,一些禁衛軍都忍不住幹嘔起來了。
“讓她們都散了吧。”太後朝貴女堆看了一眼,也是忍不住暗暗歎息,“山雨欲來風滿樓。”
貴女們如蒙大赦,幾乎是連滾帶爬的跑出禦花園,活像後邊有鬼在追一樣。
此時,宋雅致姐妹也被劉誌送了出來。
“兩位女郎,我得等我主子,就不送你們了。”劉誌看著水墨丹青已經走了過來,連忙拱手為禮。
“多謝劉護衛。”謝美華暗暗鬆了一口氣,危機過去以後,她已經整理好儀表,笑靨如花的看著劉誌。
劉誌眉頭一皺,莫名的,他不喜歡這個謝女郎,就像剛剛在宮裏,她忙不迭的的跳上馬車,就催促趕快走,就連宋女郎沒有上車她也忘了。其實,主子一開始就沒有打算叫謝女郎。
謝美華毫不在意,她又不打算和楚臨風深交。
“宋女郎,屬下走了。”
“慢走,讓你們主子注意安全。”
“是。”
最終,墨菊下邊挖出七八具人類骸骨,就連墨菊的根部也有一具幼崽遺體,那腐臭味兒就是從這裏發出來的。而且,很明顯,這具遺體應該是剛死不久。
毋庸置疑,這是有人蓄意為之,知道中秋節的賞花宴,然後來這一出。
雖然此事發生在後宮,但卻引發朝野震動,鄭太後手上有無數條人命,但因為當初內宮由她掌控,外朝有弟弟趙國公當朝右丞相鄭汲把控,所以,她可以說是平安過渡,順利熬死先帝,成功洗白。
多少年都是順風順水的她居然被人明晃晃的打她的臉,這讓她如何能忍得下。
不過,宮裏的風風雨雨這都和宋雅致無關。
暮色四合,朱芷柔悠悠醒轉。
想到之前發生的那一幕,她忍不住悲從中來,一時萬念俱灰。
她哀哀切切的哭了起來,因為朱夫人吩咐誰都不能打擾她,此時房子裏空無一人。
她不由得悲一陣喜一陣的,想到那一年,杏花微雨,年少時邂逅那一幕,那個英姿勃發的少年,那個時候他溫暖的笑著,如同惠風拂過臉頰,隻一眼就讓她芳心可可。
後來,她終於有機會了。可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最終的結果是自己深陷泥潭,他卻已經愛上別人。這讓她如何能夠忍受,憑什麼,憑什麼一個卑賤的庶女也敢來摘桃子,她配嗎?
所以,無論她是否功成名就,何誌賢必須死,哪怕終其一生都活在劉鈺的記憶裏,那也好過於她眼睜睜看著他們雙宿雙飛,她不是沒有退一步,她懇求到時候把何誌賢帶回南漢,成為側妃,被劉鈺一口回絕,她才覺得痛下殺手的,沒有人天生是惡人,她也不是,怪就怪你何誌賢入了子玉的心,怪就怪你不該認識子玉,所以,你該死,任何擋我路的人都該死。
子玉是她的劫數,既然注定難逃劫數,那就遇神殺神遇佛殺佛。
想到這,她美目中露出一抹狠厲。有些粗暴的擦幹眼淚,“來人。”
“女郎,您醒了?”
春容驚喜交加的推門而入。
“服侍我梳妝打扮。”當初在羌族,千難萬險都過去了,這點小小的挫折算得了什麼,劉子玉,你,隻能屬於我朱芷柔,這輩子我和你杠上了。
看著半天時間又恢複了鬥誌的朱芷柔,春容在朱芷柔看不到的角落裏暗暗撇了撇嘴,以為這次朱芷柔羞愧難當,肯定是死定了,的虧她還高興了一陣子,沒人能夠明白當朱芷柔的婢女有多痛苦,她簡直就是倒了八輩子血黴,攤上這麼一個喜怒無常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