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芷柔做噩夢了,這可是破天荒第一次,以前在羌戎群狼環伺,她都能睡到自然醒,睡夢中,何誌賢的腦袋在眼前飄來飄去,美眸大睜,怒瞪著她,瞪著瞪著,雙眼裏冒出血來,血和淚順著腮邊往下流,“啊”!朱芷柔大叫一聲醒了過來。
“做噩夢了?”一個清淡的聲音飄飄渺渺響起。
“你是誰?”朱芷柔不敢大吵大鬧,她清楚,要敢吵鬧,第一個死的就是她。
“要你命的人,受死吧。”丹青一劍就刺了過來,上次的腰傷還沒有痊愈,朱芷柔根本躲不開,噗呲一下,劍身入肉,腹部頓時血流如注,就如同當初她讓小武背後偷襲何誌賢一樣。
劇烈的疼痛讓朱芷柔大聲慘叫起來。
丹青素手一揮,一把暴雨梨花針飛出袖口,瞬間,朱芷柔就被刺成了篩子,她氣若遊絲,眼睜睜看著丹青又砍斷了她一隻手。
突然,屋外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敵眾我寡,丹青不宜戀戰,她扔下那塊烏木片,飛身破窗而出,借著林木的掩護,很快就來到廢棄的小院子,再次從狗洞裏爬了出來,跑出來後,她用石頭和草堆做好掩體。然後又貼牆聽了一陣,沒什麼動靜,估計仍然在前院搜捕。
她飛身隱入黑暗中。
一直到四更天,丹青才回來。
“主子,幸不辱命。”
“死了?”
“估計活不成了。”
“辛苦了,快去睡覺,你姐姐估計也等急了。”
“多謝主子。”
“應該的,畢竟你是為我辦事。今晚的事情必須爛在肚子裏。”
“屬下懂,屬下什麼都不知道。”
“嗯,去吧。”
次日早上,一道驚人的消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傳開,大義縣主遇刺,殺手是羌人那邊過來的。估計是出於報複。
“臣懇請陛下嚴查,我女兒身受重傷,至今未醒。”朱牧老淚縱橫,第一次後悔讓女兒當出頭鳥。不管殺朱芷柔的是哪一個陣營的,都是她過於高調造成的。
“朕已經著三司會審。”陛下眉頭緊蹙,如果真是羌人作亂,恐怕邊關戰事又起了。
“陛下,臣建議把宋雅致逮捕下獄。”鄭汲陣營的一個官吏站了出來。
“張唐,你什麼意思?我女兒挖你家祖墳了?”宋灝連忙跳出來,他急赤白臉的指著張大人就是一頓罵。
謝太尉則是撚著花白胡須神情淡漠。
“宋大人稍安勿躁,您女兒上次當街擊殺朱芷柔這事兒你沒忘記吧!”張唐氣定神閑,誰讓當初謝氏選了宋灝沒選他,他這個人一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怎麼,張大人的意思是陛下判斷失誤,所以,你想翻案?”
“你簡直就是胡攪蠻纏,本官的意思就是,有一必有二,誰知道你寶貝閨女會不會突發癔症,來這麼一出。”
“原來張大人判案是憑臆想?佩服佩服。”謝太尉的學生也現身說法。
陛下看大臣吵的不可開交,頓時太陽穴突突突,“夠了。”
陛下的喝止就像摁下了暫停鍵,頓時一片寂靜無聲。
“陛下,臣的女兒絕無可能是刺客,她最近一直在養傷。”
“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
“我記得周嬤嬤在宋府教導女郎禮儀。”
周嬤嬤是太後的人,絕無可能偏袒宋雅致。
“周嬤嬤也不可能時時刻刻盯著宋女郎。”
“夠了,著三司會審。”
劉鈺和楚臨風全程沒有參與,楚臨風神色平淡,但劉鈺第一時間感覺就是宋雅致幹的,如果事情屬實,這更加證明宋雅致就是何誌賢,因為自己的一番旁敲側擊讓她心神不定,更有可能這也是宋雅致行的一招險棋,她也在試探自己,那丫頭,把本王當什麼了。
“主子,屬下失手了,請處罰。”丹青也知道朱芷柔沒有死,她很懊惱,感覺自己很無用。
“無需自責,朱芷柔就是一個禍害,禍害遺千年。”一個求生欲很強的女人不是那麼容易死的,反正這次不死也會丟半條命,夠她受了。
丹青更不好意思了,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勤學苦練,下次爭取一擊必殺。
與此同時,劉誌也從崆峒山回來了,財帛動人心,他打聽到宋雅致就是眾星捧月,嬤嬤婢女照顧著,再加上年紀小,根本不可能和外男有接觸。
“這樣啊!”楚臨風用修長的手指叩擊桌麵。
“郡王,屬下從宋府的內線打聽到昨天吳王去了秋爽居,然後吃了宋女郎一頓排頭……”林江欲言又止。
“說!”楚臨風加大音量。
“吳王走的時候居然沒有生氣。”
“走,隨本王去看看宋女郎,她傷好沒好,對了,去我的私庫取一支百年人參來。”楚臨風吩咐林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