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剛畢業的鄒壹壹和畢業兩年的栗斂相識。博主下的評論讓觀點一致的兩人相識，相知，最後演變成朋友。互相在異鄉打拚的兩人，也許是有老鄉心理作祟，兩人慢慢變的熟絡起來。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鄒壹壹會不自覺地將栗斂當做H市值得信賴的朋友，慢慢慢慢她的感情發生了變化，情感的天秤從友情傾向了愛情。
終於，有一天，她選擇了坦誠布公。不出所料，結果並不是她想要的，可栗斂也沒明確拒絕。在鄒壹壹慢慢明白沉默的另一層含義以後，她也毅然決然將這份感情埋下去了。
那是秋天的一個夜晚，栗斂約了鄒壹壹吃飯。餐廳裏，兩人麵向而坐，栗斂給她夾了個排骨，喝了口米酒。
“你上周回家了？”
“嗯。回家有事。”
“這米酒不錯，嚐嚐。不會醉。”
“嗯”她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一口，的確不刺激。
兩人之間似乎有了屏障，話題有一句沒一句。在栗斂送完自己回小區後，她走在路上，突然感覺這是最後一次和栗斂的見麵。她轉身去便利店買了瓶冰水，米酒還是讓她有些燥熱。一口水下肚，燥熱消卻不少，這沒有結果的悸動也仿佛開始沉熄下去。
之後，因為工作的原因，鄒壹壹回到了X市，和栗斂也再未見過。
當鄒壹壹滔滔不絕地向朋友說完這一切後，當然她選擇隱瞞了一些細節。她的朋友回了她一句話。
“他後悔了？”
他後悔了嗎？鄒壹壹當然覺得他不會。就算有，她也已經放下。按理說，自己應該和他保持距離，最好是不見麵。但是自己和他工作接觸頻率又很高，她決定和他當最普通的朋友。
“小栗，回來這段時間怎麼樣？”賈教授一臉慈祥地問候。賈教授是栗斂大學時期的老師，平時對他多有關照，兩人亦師亦友，當初畢業栗斂去H市工作，賈教授還好特意去拜訪了H市建築院的朋友。
“挺好。老師身體怎麼樣？”栗斂給老師到了杯茶。
“挺好。聽說你負責這次博物館設計，怎麼樣，有難度嗎”
栗斂在棋盤上的手停了一下，隨即下一步棋，吃了賈教授一子。“有。我還打算問問您呢”
“那，這終身大事呢？你也到年紀了。就沒個中意的？”
“老師，今天隻下棋。”
賈教授笑了一聲，沒回答，兩人繼續下起棋來。
茶水間裏，“姐，你知道上次那個幼兒園車禍嗎，人為故意的！”小劉用著八卦的語氣，一臉痛首疾心。
“人為？你是說故意的？”
“對。兩個家長婚內互相出軌，女方後來回歸家庭了。但是男方不答應，接孩子的時候就找女方要說法，然後爭執中就發生車禍了。唉。真是造孽。”
鄒壹壹有些震驚，她壓下心底的錯愕和無奈，拍了拍小劉的肩膀，讓他回去工作。世俗的感情總是會讓人做出一些錯誤的行為，不是嗎？
又是一個臨時加班夜。鄒壹壹掙紮著從電腦的稿子裏出來，一看時間已是7點，而她約好的時間也是7點，所幸先前已經提前告知。她要和栗斂談談。
她趕到時，就看到坐在位置上的栗斂朝她招了招手。
“沒等多久。”在她剛想問他時，栗斂先說了出來。
“點餐吧。我先點了份栗子蛋糕，我記得以前你好像喜歡這個。”
“我現在不愛吃”其實並非不愛吃，隻是她的胃有些毛病，醫生建議她少吃栗子這些難消化的。
看著對麵人點完菜，栗斂緩緩開口“我記得以前無辣不歡，我還說你是假的X市人”
鄒壹壹頓了一下，漫不經心地說“人會變得，我也就變得不吃辣了，現在吃清淡的了。生活很多事情也都在變。對嗎”
栗斂當然知道她話後的意思，但他不多說，隻從嘴裏擠出了一句嗯。
“還真沒想到，兩年後會在X市碰到你。看來是有緣，老天覺得你這個朋友不能丟”鄒壹壹笑著說，隨即補充道“不過X市我們兩個都熟，所以沒法像以前那樣經常約見麵了。”
栗斂看著對麵女人，笑了下，邊點頭邊附和“有道理。”
栗斂站在陽台，眼睛看著萬家燈火，若有所思。
朋友嗎？那現在便就是朋友。未來呢？他知道自己並不僅僅渴望朋友這個身份，他想要更多，既如此，便從朋友開始。
他深吸一口煙，隨即掐滅，回到房間。
夢裏，捧著鮮花的她，靠近時細膩的臉龐，能看到她明亮的眼睛裏自己的倒影，那些和她作伴的日子，她的聲音…一切生動又清晰。
“又是夢”
栗斂操了一聲，一夜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