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我們休息一下吧。”實習生實在是感到有些疲倦。
鄒壹壹拿出手機，已經是5點了。S省地處內陸，此時已進入深秋，夜晚的氣溫要比白天要低不少，而且村莊離縣城也不算近，她們決定今天在大姐家休息。
簡單收拾完，鄒壹壹走到院子裏，給栗斂回了電話。
“怎麼了，打電話給我有事嗎？”
“想跟你約一下采訪時間，你沒回，我就打了電話過去”栗斂解釋說道。
自己微信沒回嗎？她看了看，對話框裏消息的確沒發出去。
“太忙了，忘記了。”
聽出女人聲音裏的疲憊感，靠在椅背上的栗斂直起來，手稱著桌子。
“你在采訪嗎？”他試探道。
鄒壹壹看了看院子，“對啊，今天來Y市了。”
“不確定，應該明天回去”
掛斷電話，鄒壹壹抬頭看著天空，閃爍的星星遍布，下降的溫度讓她不自覺地打了個寒戰，還是回去寫稿子吧。
明天回來…明天才能見到她。栗斂拿起麵前的書，翻了起來。書不新，已有翻閱痕跡。
第二天，鄒壹壹來到村長家裏。
“村長，我能采訪一下嗎？”
男人和昨天一樣，依舊保持沉默。
“那能回答我們的問題嗎？您知道村民反映收購價格低於市場價嗎？承包商的合同條款您有看過嗎？您又是通過什麼渠道找到這次的承包商？”
看著男人抽著煙，沒說話。鄒壹壹繼續提問“據村民透露，您是第一個提出並帶領大家走集體生產的，那這次價格的事情你怎麼看？我們同事去縣市場局了解到今年的市場平均價格，我們也和承包商進行了聯係。”
說到這，男人放下手中的煙，歎了口氣，緩緩開口。
“承包商是我找的，當初合同的確也是我簽的，隻是我沒想到今年他把價格會壓這麼低…”
“您的意思是您知道他會以低價收購？”鄒壹壹問出了她心中猜想。
男人點了點頭。
“村長！你怎麼會幹這種事！虧得我們大家夥這麼信任你”
“就是就是，不配當哩”
村民們不知何時跳了出來，紛紛指責。男人則一言不發。
…
回X市的路上。
實習生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沒想到村長會幹這種賣村民的事，姐，你說要是村長不承認怎麼辦？村民不就白幹了嗎”
鄒壹壹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倒是小陳接起話來。
“你以為早上我去縣裏是吃早飯啊，壹壹姐昨天來的路上就給縣裏打電話了。他不承認，市場局也會查他的。”
“這樣啊，那村民直接找市場局不就好了嗎”
“…昨天我們說是我們是市裏來的人，才約到今天的采訪時間”
鄒壹壹沒理他們，獨自修改稿子。村長是壞人嗎，她不會評價。他的確幫了村民致富，但也的確做了不該做的事情，即使是為了拿回扣給兒子治病。她隻負責報道事實和真相，至於裁決，那是法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