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酒店,正是上客人的時候。

遲重在門口親自迎客,賓客們絡繹不絕,堪比當年遲晚陽的十二歲生日宴。

第一次見有人光明正大地給私生子辦周歲宴的,還辦得這麼隆重,這是把徐靈越放在心坎上了?

遲晚漁穿著一件墨色長款大衣,手中拿著同色係的鱷魚皮手包,腳上踩著高跟鞋。

看樣子,來得是有點早。

遲晚漁沒有著急現身,她先在旁邊等了一會兒。

接近中午十二點,主持人的聲音在舞台上響起。

裏麵擺了六桌宴席,徐靈越那邊來了兩桌人,剩下的四桌都是遲重這邊的。

很多人遲晚漁都認識,有遲老爺子留下的重要人脈關係,還有遲重自己的朋友。

門口擺放著一個指示牌,上麵寫著:遲晚恒周歲宴。

還跟著她和遲晚陽起名?

她徐靈越的兒子配嗎?

遲晚漁進去的時候,遲重剛被請上台講話,他背後的屏幕上遲晚恒周歲照來回滾動著。

徐靈越今天穿著一件酒紅色外套,剛燙的頭發披散在肩上,身邊圍著幾個逗寶寶玩耍的孩童,她一臉喜氣洋洋。

“歡迎各種貴賓百忙之中抽空來參加犬子的周歲宴,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站在這裏——”遲重的聲音在看到緩緩走來的遲晚漁時,戛然而止。

笑容僵在臉上,他拿著話筒直直地盯著她。

不過也就三秒鍾時間,他繼續道:“我站在這裏,心情非常激動。今天以我兒子周歲宴的名義將各位相聚在這裏……”

有人過來攔住了遲晚漁。

遲晚漁直接繞過那人,繼續踩著紅毯往前走。

五六桌宴會的場地本來也沒多大,很快大家都注意到這邊的動靜。

遲重這才收起演講稿,一臉慈愛道:“晚漁來了,快找個位置坐。”

遲晚漁站在和他不到三米開外的位置,淡淡道:“我不是來給你兒子慶生的!”

知道她不幹好事,遲重快步走過來,咬牙低聲道:“大家都看著呢,有話等會兒私下說,你要是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遲晚漁提高分貝道:“我就是來看看你遲重怎麼厚著臉皮帶著小三在這裏給那個小私生子慶生的!”

她的話音落,台下議論紛紛。

“原來是私生子,我就記得遲太太不長這樣!”

“現在的小三可真囂張,生個野種不但不緊緊捂著,還光明正大地抱出來讓人說三道四!”

“這不是在挑釁原配嗎?還好遲太太有個孝順的女兒!”

“……”

接收到四麵八方傳來的輕蔑眼神和議論,徐靈越臉上的笑容消失得幹幹淨淨,她尷尬地抱緊懷中的孩子。

被當眾丟了麵子,遲重臉色鐵青,“你再給我鬧事,我就讓人把你從這裏扔出去!”

他這個女兒,這輩子絕對是來向他討債的!

遲晚漁沒理會他,轉身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酒桌,桌上坐得都是徐靈越的娘家人。

看到她過來,徐靈越抱緊懷中的孩子,警惕地望著她。

遲晚漁看著徐靈越厲聲質問道:“今天是我奶奶第一次在醫院做化療,你非讓遲重在這裏陪你兒子辦周歲宴是嗎?電話裏我沒聽清,你是說醫院技術已經成熟,他作為兒子不用去是嗎?你就這樣在背後慫恿著讓遲重做個不孝子是不是?”

“那行啊,讓我遲晚漁不好過,你們都別想好過!”

她話音落,直接當眾掀了酒桌。

“嘩啦啦!”玻璃器皿和瓷器摔在地上,成了碎片。

涼菜盤子緊跟著砸在上麵,茅台灑得地上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