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身邊的一名男性將卷煙扔在了地上,用腳將其踩滅。
一段長長的宣言之後,主持向前走了一步。
“現在我宣布,奉聖父、聖子、聖靈之名,凱莉·弗蘭克的追思禮拜,現在開始。”
我摘下了頭上的軟沿帽,雙手交叉至於小腹前。
“上帝,我們感謝你,凱莉女士已經走完了人生的路程,回到她應該回的家鄉,我們再次舉行追思儀式,請你與我們同在,祝福我們的每一項,可以使活著的人有所得著,思想永恒。”
在此之後便是家屬和友人致辭,每段演講之間都會有唱詩班上台,當最後一位發言人走下台之後,主持抬起了手臂。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你的名為聖,願你的國降臨,願你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日用的飲食,今日賜給我們,免我們的債,如同我們免了人的債。不叫我們遇見試探,救我們脫離凶惡 ,因為國度、權柄、榮耀,全是你的,直到永遠,阿門。”
漆黑的棺材進入了屬於它的墓穴,沒有人哭泣,也沒有人交談,仿佛一切本該如此。
葬禮結束後,我和卡羅特走在了墓園外的小道上,她和往常一樣從口袋裏掏出那個黑色的煙鬥。
“你之前沒參加過葬禮吧。”
“為什麼這麼問?”
“瞻仰遺容的時候,不需要鞠躬,繞行一圈就可以了。”
在前線,我見證過不少的死亡,但基本上都是草草掩埋,更有甚者連完整的軀體都沒有,被一塊塊地送到後勤部門火化,裝在盒子裏和銘牌一起歸還到後方的家鄉中。
“是嗎,抱歉。”
今天是陰天,空氣聞起來有些潮濕,應該馬上就要下雨了。
“你知道嗎,在法蘭克福留學的時候,凱莉曾經暗戀過校足球隊的隊長。”
卡羅特突然扯開了話題。
“結果呢?”
“她準備了一個多月之後,終於鼓起勇氣向他告白,結果發現對方早就有女朋友了。”
“那可真是……”
“很傻吧。”
她朝空中吐了個煙圈。
“別太傷心了。”
“父母的葬禮上我也曾這麼勸諫自己,總會釋懷的,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但絕不會是今天。”
煙鬥內的火星熄滅了,卡羅特輕輕地撣了撣,隨後把它收進了口袋裏。
“該走了,我們還有任務在身。”
回到旅館之後,我們整理了一下行李,向店員退了房,按照慣例補充了一下彈藥,卡羅特的那把獵槍由於口徑特殊,暫時被她收了起來。
“下一個密室是黑暗密室,地點是位於聖日耳曼東部的塞納省,整個法蘭克福倒數第二小的省份。”
“從名字上來看沒那麼嚇人啊。”
“希望如此吧。”
當天下午,我們坐上了離開裏昂的特快列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