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辰羽拿著葉子書簽反反複複看，對著燈光看，又湊到自己眼前看。
燈光透過嫩綠色的葉片，顯示出清晰紋路。
“挺喜歡的。”
他還記得自己小時候經常和母親一起讀書，那時他們做了很多書簽，有葉子的，也有花瓣的。
奶奶在院子裏種了很多花，她不許別人摘。年幼的慕辰羽就等著花瓣掉落，從土地上收集那些殘落的英魂，然後把她們做成書簽，做成標本。
“讓我想起了童年。”他把葉子書簽夾回書中，合上書頁。
“童年總是治愈人心的。”仇晚棠坐到沙發上，給自己挑選了一本書。
“是啊，”慕辰羽坐到她身邊，帶來溫熱的氣息，“我常常幸運自己擁有一個快樂的童年，隻不過童年離我太遙遠了。”
“童年……”仇晚棠嘟囔，然後搖頭。她沒有童年，她早就失去童年全部的記憶了。
她不奢求一直生活在美好中，隻要有那麼一段美好記憶可以懷念，那也夠了。
可惜她沒有，什麼都沒有。
在她愣神的功夫，慕辰羽脫掉了西裝外套掛在衣架上，又坐回她身邊，枕著胳膊，慵懶又隨意。一天中最後一縷光線透過窗玻璃，趴在兩人腳邊。
其實就像現在這樣，也挺美好的。
仇晚棠用書遮住臉，閉上了眼睛。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也請原諒她此刻的私心，她真的很想把這一刻封進滴膠，放入口袋裏。
生活是公平的，雖然仇晚棠前景淒慘，但還是迎來了屬於她的時刻。一連幾天，她都有機會和慕辰羽在書房獨處。
饒是仇晚棠這樣的人，也沒了看書的心思，她慢吞吞翻過一頁書，目光不自覺瞟向慕辰羽，在心裏感歎一聲“美色誤人”。
這天她吃過藥，照例在傍晚進入書房，卻沒看見慕辰羽的影子。他常用的那張書桌上收拾得幹幹淨淨，隻擺了一個相框。
仇晚棠看了一眼，是張全家福。
奶奶坐在中間，她看起來還年輕，仇晚棠從來沒見過如此容光煥發的奶奶。慕父慕母分站兩邊，幾個小孩子站在奶奶前邊一點。
“這個高個子的是慕辰羽，這個小姑娘是大姐……”仇晚棠指向了大姐旁邊的一個男生，“這是誰啊？”
還不等她細想，電話鈴聲就打斷了她的疑問。
手機裏傳來蘇尋山吊兒郎當的聲音，“小小姐，在幹什麼呢？有空出來一起玩啊，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
山月賽馬場。
仇晚棠根據蘇尋山發來的定位，一路開車到了京都郊區。她看著大門上發著光的幾個字，知道自己已經到了。
門童問過了她的名字，在對講機裏講了一句，接過車鑰匙給她停車。蘇尋山出來迎她，帶著她往裏走。
“你怎麼淨找這些鬼地方。”仇晚棠吐槽道。
蘇尋山拍拍她的肩膀。“你這話可就不對了，這不是什麼鬼地方，這是我的賽馬場。”
他用大拇指指向自己。“是自家產業。”
仇晚棠被逗笑了。
兩人來到比賽區域，登上觀眾席。今天來了很多人，大概有百十個。他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天，晃蕩著酒杯，談論賭局之類的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