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身後的金複,提了提手上的寒鴉柒。

那輕而易舉的動作,就像是在拎一隻小雞崽似的。

寒鴉柒墨黑的夜行衣上,早已潤濕了一大片。

濕漉的地方,顯得黑色更加深重了。

濕噠噠的,從身上一直延續到地麵,塗畫出一條長長的血痕。

蜿蜒曲折,紅得發黑,很是暗沉。

很明顯,寒鴉柒就是這麼一路被拖行至此的。

金繁瞧了,立馬重視起來。

他微微躬身,拱手道。

“角公子、徵公子,請稍等,我馬上進去稟告執刃!”

宮尚角眸子微垂,並未馬上說話。

一旁的宮遠徵雙手抄在胸前,率性的開口了。

“金繁,你可得快點啊!我這肚子都餓了……”

言下之意,他還想順便吃個早膳呢!

宮遠徵想的是,自己不餓,哥哥該餓了呢!

為了宮門安全,忙活了一宿,在宮子羽這裏用個早膳,不過分吧?

這麼想著,宮遠徵的神色再次高傲了幾分。

金繁聽見他大咧咧的直嚷嚷,眉心陡然一跳。

他旋即給了宮遠徵一個,‘您真好意思’的表情。

不過須臾,他就轉身進入羽宮,前去彙報相關事宜。

約莫半盞茶的功夫,宮尚角、宮遠徵和金複便被允進入。

此時,雲為衫扶著宮子羽,坐在了議事廳的主位上。

她還未來得及退出去,宮尚角他們已然大步走了進來。

雲為衫抬眸,剛要越過他們走出去。

赫然瞧見了他們身後,早已昏迷過去的寒鴉柒。

她內心驚愕,愣怔在原地。

宮子羽見雲為衫走到一半,忽然不動了。

他不禁皺眉問道。

“雲為衫,你怎麼了?”

說話間,他偏頭看了過去,也發現了極其猙獰惡心的寒鴉柒。

他立即明白了過來,忙不迭開口。

“嚇壞了吧?你快下去避避!”

宮子羽揮著衣袂,想要讓雲為衫退下。

宮尚角卻在這時,站定在雲為衫的麵前,冷眼覷了她一眼。

突兀的叫住了她。

“雲為衫小姐!”

剛款步而行的雲為衫,驀然頓住腳步。

她稍微側過身子,秀美的臉上,已然恢複了一片清冷。

她抬頭,與宮尚角對視,不卑不亢的問道。

“不知角公子,有何吩咐?”

雲為衫作為未來的執刃夫人,這樣說話,實則,有以勢壓人的反諷嫌疑。

宮尚角聽後,心中冷笑。

他卻仍是麵無表情的瞥了一眼寒鴉柒,意味深長的問道。

“你可認識他?”

雲為衫的視線,跟著宮尚角再次落在了渾身血汙的寒鴉柒身上。

她手捏絹帕,捂在口鼻處,佯裝很是懼怕的往後瑟縮著身子。

堅定的搖頭道。

“這人怎麼成這樣了?我都看不出來,他到底長什麼樣……”

話還未說完,雲為衫便忽的低頭作嘔起來。

宮子羽看了,趕忙擺手道。

“你快下去,這無鋒細作的事情,我們來處理!”

聞言,雲為衫乖巧的頷首答應。

“行,我的身子不太舒服,就先退下了。你們處理完了正事,記得到膳廳用早膳。”

這麼大方得體的說完,雲為衫移著蓮步離開。

她讓廚人準備好早膳,便急匆匆去了角宮。

剛剛宮尚角的行為,明顯是在警示她。

她必須馬上跟雲為裳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於是,便有了她與雲母相認的事情。

-

大廳裏。

宮子羽有些微不高興的說道。

“宮尚角,你剛剛是什麼意思?沒看到嚇到雲為衫了嗎?”

宮尚角的嘴角,譏誚一笑,輕描淡寫的反問過去。

“是嗎?”

還能周到的安排早膳,怎麼看,都不像是被嚇到身體不舒服的樣子。

嗬嗬……

對於宮尚角那樣漠然的態度,宮子羽很是窩火。

他想說,怎麼不是?

霍然扯痛了手臂上的傷口,讓他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金繁一下就急了,趕緊上前詢問。

“公子,您沒事吧?”

宮子羽忍痛,衝金繁擺手道。

“無礙!”

金繁遂又退到了他的身後。

好半晌,他才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