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緊隨其後進屋,銀辰抬眸:“想明白了?不想死了?”
希拉輕嘲:“從沒想過死,哪兒來的想明白。”她轉身就去做自己該做的事了。
銀辰依舊是在看著書。
“每天看書,不會膩嗎?”希拉有些好奇。
銀辰搖頭:“很有意思,我們知道的不知道的很多事,在書上都能知道。”
“那你看過的書很多?”
銀辰略微思索:“這裏能看的藏書我差不多都看完了, 如你所見我被關在這裏十幾年,隻能靠讀書度過。 ”
希拉沒有安慰他,“這樣也很好啊。”
銀辰放下了書:“你真的覺得很好嗎?難道不應該說我很可憐嗎?”
希拉頗為無辜:“你是需要那樣被可憐被安慰的人嗎?”
銀辰冷笑:“當然不是。”
“所以我不會安慰你,換做是我,你也不會安慰我。”希拉很得意,“不過能看這麼多書,也是一件不錯的事情,錫特赫都沒有書的存在。”
“你們不是有族誌嗎?”
希拉皺眉:“你知道族誌是什麼樣子的?”
“我一直在這兒,怎麼可能知道錫特赫的族誌是什麼樣子,隻是在戈拉記載著東西的都是書。”銀辰解釋,“既然你們有族誌,就應該也是一樣的。”
希拉若有所思點頭:“這麼看來還是很有意思的。”
“嗯,你要學看書?”銀辰問。
希拉猶豫了一下:“其實學不學沒那麼重要,我隻是有些好奇,對於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如果你想看書,需要從認字開始。”
“字?”
“我們用文字來寫成這一本本的書,所以你需要明白這些字。”銀辰繼續,“我們說的話其實都可以用文字來表達。”
希拉瞬間瞪大了眼睛。
“聽起來很神奇。”
銀辰拿了一張羊皮紙,用筆蘸了墨,寫了四個字。
“並不神奇,這是我的名字,銀辰。”
他將紙遞給希拉,“還有你的名字,希拉,雖然不確定是不是這兩個字。”
“不管是不是,都是了。”希拉輕笑,“不過名字應該是沒錯的吧。”
銀辰想起來上次她說自己的名字是始祖娘娘給起的。
“但你們的始祖娘娘為什麼給你起了這樣一個名字?”他不是沒有理解這個含義,隻是他想不明白,“希望,但錫特赫現在已是我們的奴隸,怎麼給你起希望的名字?”
希拉知道銀辰肯定會察覺,但他敏銳了。
敏銳的讓她有些不寒而栗。
“始祖娘娘留下的謎團不止這一個,我也在找答案。”希拉似是而非,“我的昏迷就是因為本以為自己明白了真相,最後發現等著自己的仍舊是看不清的謎團。”
“永遠處在迷霧中?”銀辰來了興趣。
希拉點頭:“這麼說也沒什麼問題,就像我最開始不明白為什麼我們會被綁到這兒,我不明白你們為什麼那麼狠心說殺掉誰就殺掉誰,”
“我不明白為什麼我的白發是異類,也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都那麼懼怕神遺……”希拉斂去自己的真實情緒,“我好像有在一點點知道又好像永遠都沒辦法理解。”
銀辰看著她的雙眼,緩緩靠近。
“你很想知道為什麼嗎?”
希拉抬頭和他對視:“倒也沒有那麼重要,不過大概事實大概從來都不重要。”
“你學的很快,”不知道銀辰是誇是貶,“戈拉聯盟那些不在明麵上的規則你倒是很快就能掌控。”
希拉倒不覺得:“不,我很笨,很多事實我都不清楚,就算不清楚也要有個解釋,但我做不到,銀辰,你說我們是一類人,但事實是……”
“我們隻是相似,從來算不上一類。”
希拉看得清楚,“我們對自己的渴求,我們對自己的欲望,對自己想做的事情都看得很清楚,這才是我們一類人的本質。”
她明白銀辰想要什麼。
但是銀辰不可能會懂她,也不可能理解她。
換句話說,現在戈拉這片大陸上的所有人都不會明白她的所作所為,所思所想。
可是那又怎樣?
她隻有堅持下去才能有看見希望和真相的一天。
銀辰不做聲了。
“你說的也不算錯。”他說了這麼一句話,但並不是什麼無意的,“其實我們不像,你一直都站在陽光下,而我是陰暗下生長的種子。”
希拉默默聽著沒有製止他繼續說下去。
“你是光明和希望,我就隻能是黑暗和陰霾。”
希拉搖頭:“黑暗和陰霾是有必要存在的,隻是它們不應該也不能夠成為被大肆宣揚的理由,至於說光明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