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昊與沈月晗分別求取對方之事在京中傳得如火如荼,宮中也是不淡定起來。沈月晗在眾人麵前做足了小女兒情態,惹得皇帝哈哈大笑。
沈月晗在皇後身後為其梳妝,紅鸞立在一旁看著。皇後如今已經不年輕了,發中也有絲絲銀白,沈月晗盡量放輕了力氣為之拔去白發,皇後微笑著,看著鏡中保養得宜的臉:“轉眼晗兒都自請下降了,本宮也老了。”
沈月晗笑著接話:“母後哪裏老?最是好看了。”皇後淡薄一笑:“其實母後倒是有些事兒不明,京中青年才俊不少,你為何偏偏對夏侯昊情有獨鍾?”
青年才俊是不少,可是她見過幾個?夏侯昊為人本就體貼,一點都不像個武將,怎能不喜?沈月晗笑道:“兒臣……本就很喜歡夏侯將軍。”
“父皇母後為你擇定的駙馬本是安國公府上的嫡子,你倒是自己決定了要嫁給誰。”皇後話中似乎含了幾分責備,又展眉一笑,“好在夏侯昊也是喜歡你的對不對?”
沈月晗頷首,她可沒膽子說是自己讓他娶自己的。不然要是真嫁到了安國公府上去,她可虧大了。
皇後從鏡中見她的反應,眉眼間閃過一絲冷冽,張口欲言,卻見紅鸞笑著迎上來,接過沈月晗手中的篦子為皇後梳妝:“咱們小帝姬到底是皇後娘娘親自養大的,這通身的氣派像極了皇後,勿怪夏侯將軍喜歡了。”
皇後怔了片刻,目光一閃,旋即含笑:“是啊,晗兒到底是本宮一手養大的。”又道,“你且下去吧,你父皇素來疼你,許是不久就會為你指婚了。女兒家出嫁,要準備的東西不少呢。”
沈月晗聞言頷首,轉身離去。待她出了,皇後才悠悠歎息一聲,紅鸞忙勸道:“娘娘,您這是何必呢……若是真的叫帝姬嫁去了安國公家,不是傷了母女的情誼嗎?”
“你素來都是護著他們的。”皇後唇邊笑容落寞,“也是了,晗兒到底是本宮一手養大的,這麼久了,每次看到她,本宮就想到璟安,想到璟安要是沒死……”她的聲音戛然而止,又多了幾分陰沉,“紅鸞你看,晗兒如今,愈發像阮氏了。”
紅鸞闔眼歎息:“娘娘……”
皇後揚起笑容,還是雍容華貴的天下之母。
八月中秋之時,皇帝下旨,將純儀帝姬沈月晗許配給定國公夏侯昊,待帝姬及笄,擇日完婚。
帝姬府如期建造,未來的駙馬當仁不讓的便成了監工。
秋日微寒,沈月晗坐在珀月湖中的小亭,見自己那未來的夫君恭恭敬敬向自己稟報著帝姬府的建設情況。她也沒聽,就托腮看著他,見他完全目不斜視的樣子,好像自己完全不存在。
說真的,夏侯昊長得還真好看,五官深邃,眉眼間滿是身為武將的英氣……
夏侯昊一口氣說完,見自家未婚妻看著自己,大有雙眼發直之象,咳了一聲:“帝姬?”
她隻是笑,沒有理,也沒有移開眼神。
“帝姬?”還是沒有理。
他並非傻子,自然知道小帝姬逗自己玩呢,沉吟片刻,還是硬著頭皮叫了一聲:“宓兒。”就算是駙馬,也必須叫“帝姬”,更別說他們還沒成婚。
她這才心滿意足的輕笑:“做什麼?”這男人一看就是被封建禮教灌成次殘品了,她要是不使壞,這下半輩子跟對著一塊木頭沒區別。
夏侯昊亦是微笑:“臣說完了,帝姬可還有要問的?”
沈月晗方才聽都沒聽,托腮看著他:“我能問點別的嗎?”
“帝姬請問就是。”他看著她慵懶的模樣,眼中陡然升騰起暖意,這是他的妻,將會與他攜手一生的人。
“你……”沈月晗話剛要出口,還是忍住了,本來就是自己逼著他娶自己的,還問什麼“你是不是真的願意娶我”?
無可奈何地聳聳肩:“將軍以後可有納妾的意願?”
他微微一怔:“沒有。”她竟問他會不會納妾?!他幾時存過納妾的心思,他本就要她。
“嬌妻美妾,坐享齊人之福,將軍真的沒有這個意願?”她追問,心中卻是甜甜的,他許是真的喜歡她吧?
夏侯昊見小帝姬眉眼中都揚起興奮來,心中跟明鏡兒似的,還是正色道:“齊人之福自是天下男兒所羨慕的,但大齊駙馬若要納妾,須得帝姬同意方可。”
沈月晗小臉一抽搐,合著是等著她給他納妾?!當下揚起微笑來,語調輕輕地:“將軍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小姑娘,自己取了就是,不必告訴本帝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