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前程後事(1 / 2)

長樂帝姬驟然薨逝,使得原本因為沈月晗中毒的所帶來的影響漸漸平息的京城又一次躁動起來。皇帝哀痛之餘,追封長樂為護國公主,在太廟獨設香火供奉。

“宓兒,喝些藥吧。”

自從聽到紅鸞說長樂薨逝,沈月晗一直都是懨懨的,說什麼也不肯喝藥,靠在軟榻上一躺就是一整日,也不與人說話,就那麼怔怔出神。

搖頭,她輕輕歎出口氣來,轉頭看著麵前的男子,還是輕輕一笑,伸手接過藥碗。那琥珀色的藥汁透亮無比,將她憔悴的模樣映在其中。

長樂不論打了再多的小九九,那始終是她姐姐。

藥汁入口之時,似乎沒有一些苦澀,豆大的淚珠滾到藥中,蕩出細小的波紋。

夏侯昊知曉她心中苦楚,也隻是伸手攬她入懷,輕輕道:“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沈月晗隻是將頭埋在他懷裏,咬著下唇嗚咽著。又聽屋外說是沈璉夫妻來了,遲疑片刻,還是紅著眼推開了夏侯昊。

沈璉夫婦皆是素色衣衫,緩步進入,見夏侯昊與沈月晗並肩坐在軟榻上,沈月晗眼睛還紅紅的,整個人都沒有活力,夏侯昊神色也是肅斂。兩人相視,皆是沉沉一歎。

“太子,太子妃。”夏侯昊起身行禮,卻被沈璉托住手肘:“夏侯將軍,孤可否與你借一步說話?”夏侯昊也不曾在意,對身後被顧染霜扶住的沈月晗,一壁點頭一壁與沈璉往外而去。

到了屋外,看著撤去了菊花的院子,沈璉的麵容倒也是平靜:“夏侯將軍是如何看待這件事的?晗兒中毒小產在前,姐姐薨逝在後。時間點倒是掐得分毫不差。”夏侯昊沉吟,又見沈璉轉過身來,素來溫潤的麵容上看不出一絲的情緒,“夏侯將軍,孤不信你看不出來。”

“臣看出來又如何?”夏侯昊平靜地反問,又看了一眼屋中,壓低了聲音,“臣所求,隻是純儀帝姬安好,除此之外,臣再沒有其他念想。”

“那你知不知道,隻有孤安然無恙的登基,晗兒才會真正的安好。”沈璉目光一沉,步步緊逼上去,“夏侯將軍如此隔岸觀火,真的好嗎?”

“臣但求無愧於心。”他說著,不免想到皇帝的告誡,狠狠蹙起眉,“臣隻知道,為人臣子的本分,不敢如何。”

沈璉冷笑片刻,一個輕輕的聲音傳入耳中,目光狠狠移向院門,便見紅鸞提著一個食盒進來了,見兩人都看著自己,也是從容不迫的行禮:“太子爺,夏侯將軍。”

“母後好生關心妹妹,日日差遣姑姑來。”沈璉笑得沒有一絲虛偽。紅鸞也是笑著打太極:“純儀帝姬是皇後娘娘的女兒,娘娘自然關心帝姬。”又將食盒朝自己攏了攏,“奴婢先進去了,若是藥膳冷了可就不好。”

紅鸞甫一進入,沈璉的臉色立即就沉了下來,轉眉看著夏侯昊,後者也是沉了臉色。“那藥膳查過了麼?”

夏侯昊低眉頷首:“查過了,都是養身子的大藥材。”若沒有皇後的藥材吊著,就沈月晗現在的狀態,隻怕早就斷氣了。

沈璉手中折扇收起得行雲流水:“將軍想來,與孤的想法是一樣的吧?晗兒小產的事。”

“是。”他不是傻子,食物上他敢肯定絕對不可能有人做了手腳,那就隻能是安神香之中。皇後精通醫理,又是製香一等一的高手,將洋金花混進安神香之中,易如反掌。

“若是無腦之人,如何彈壓得住後宮?”沈璉冷笑,“如今孤甚至懷疑,根本是楊氏去母留子。”想到母妃慘死的模樣,他就恨得出血,還有姐姐……

夏侯昊隻做沒有聽到,也不敢叫屋中的沈月晗聽到。又聽沈璉開口:“你若是真的心疼晗兒,就尋個由頭,暫且帶她出京去。母後若是誠心害她,沒人防得住。待這些風頭過了,你再帶她回來就是。”

那麵顧染霜原本坐在屋中勸沈月晗愛惜自個兒身子,又見紅鸞提著食盒進來,也就住了嘴,含笑道:“姑姑來了?”紅鸞擱了食盒,從中端出燉得正好的紫參野雞湯,盛了一碗端到沈月晗麵前:“怎才一日不見,帝姬氣色又差些了?”

“熬日子罷了。”沈月晗難得肯回答一句,又接過紅鸞手中的湯,“倒是難為母後總為我費心思。”

“可說不得這些,太子殿下聽了非與帝姬置氣不可。”顧染霜忙開口勸道,“帝姬才這樣大,便是為了長樂帝姬,也要好生將息著,切莫壞了自己才是。”

紅鸞立即接口:“可不,帝姬這般說,叫駙馬聽了又如何想?”她小口啜著碗中湯,見底了才說,“母後的手藝總是好的。”擱了碗,“是我孟浪了。”

紅鸞坐在榻上,理好沈月晗有些淩亂的鬢發:“帝姬要真是心裏不痛快,不如跟駙馬去四處遊玩散散心吧。再怎麼,也比自個兒悶著要好不是?況且駙馬疼你,你也喜歡他,這是多少世人求都求不來的,何必輕言放棄?”低了聲音,“難道帝姬要將駙馬拱手讓出去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