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晗與顧染霜姑嫂之間娘兒們了一會子，也就安安分分的坐了下來，紫蘇奉上了茶，也就知趣的退了下去。
沈月晗品了一口茶，正色道：“無事不登三寶殿，嫂嫂不會就為了來看看我才來的吧？”太子妃乃是外命婦之首，事兒也多，東宮之中雖是不及宮裏複雜，但將側妃庶妃拉出來也足足能站滿一屋子。
顧染霜也不為自家正派小姑子的話而鬧心，道：“今日來的確是有事的，算來也算是一個不情之請。”見沈月晗狐疑的目光，笑道，“宓兒別這般看我，定不是叫你去殺人放火的。”
“你要殺人放火還用得著找我麼？”沈月晗樂了，毫不客氣的揶揄起了自家嫂嫂，“隻需跟皇兄說就是了。”顧染霜生性溫婉，也就任憑沈月晗玩笑幾句。笑了一會子，沈月晗才正色問：“嫂嫂不妨說說是什麼事，若我能幫，必然會幫的。”
“原也是我娘家弟弟的事。”顧染霜說起顧亦寒，話中都柔和了些，看得出極為疼愛這個弟弟，“他如今也有二十了，竟是還沒有議親，母親也是等不及，托我為他物色物色好人家的姑娘。”
“原來是顧大人。”沈月晗想起那個眉眼間盡是溫潤的男子，不免唇邊也是含了笑，“若是顧大人，任憑是哪家的好姑娘也是當得起的。”
“帝姬謬讚了。”顧染霜雖是歡喜，到底還是沒有昏了頭，世間最好的姑娘就是皇家的，總不能說自家弟弟一定當得起皇家的女兒吧？何況顧家出了一個太子妃，再娶一個天家女兒進門，不曉得有多少人恨得眼睛都是紅的，“我的意思倒是，不拘模樣如何，家世清白、知書識禮就好了。”
聽到顧家的擇偶標準，沈月晗也是點頭附和。看顧亦寒那模樣，要是一個悍婦也是消受不起，何況顧相家中家教本就是好，一個悍婦隻怕也是墮了別人家的名聲。
懶洋洋往榻上一靠，眯著眼不動聲色的調戲起了顧亦寒：“我說嫂嫂，你要求也太低了些。顧大人如何也是貌比潘安的美男子吧？家世清白、知書識禮，萬一貌若無鹽可怎好？”
顧染霜也隻是抿著嘴笑：“德容言工德為首，旁的倒也無妨。”
沈月晗一聽這話，更覺得這皇後的人選真真是非顧染霜莫屬。在二十一世紀那個看臉的世界呆久了，現在雖也說不上以貌取人，但還是覺得好看要緊：“那嫂嫂看上了哪家的姑娘？”
“你猜猜嘍。”太子妃殿下誠心玩玩自家小姑子，壞心思的湊到她耳邊。見美人嫂子這麼親昵的舉動，耳根成功變得燒呼呼的沈月晗忙向後一縮，“我哪裏知道？又不是你腹中的蛔蟲，又不是二哥哥跟你‘心有靈犀一點通。”這回紅了臉的變作了顧染霜，小帝姬頓時心滿意足，拉著她手臂不放了：“嫂嫂，好嫂嫂，告訴我是誰呢？”
被磨得好笑的顧染霜還是掌不住，笑道：“我原是看中了楊家的姑娘，隻是不知道怎麼去說呢。”
“楊家？”沈月晗愣了愣，旋即瞪大了眼，磕磕巴巴問，“難道是母後的娘家？”
見顧染霜點頭，帝姬殿下簡直想給自家嫂嫂跪了。誠國公楊家可是從開國以來長盛不衰的望族，在皇後之前，丞相與皇後都出過好多位，曾經都有這樣的話——“楊女天家婦，楊郎輔國主。”想到皇後那含笑間心計沉沉的模樣，沈月晗不說話了。
顧染霜像是沒有注意到小姑子的反應，道：“楊家的姑娘，模樣周正不說，禮數完備乃是京中聞名，若是能與楊家結親，想來也是好。”
楊家出了數位皇後丞相，如今皇後還是楊家女，自然是昌盛；而顧家，一個丞相，一個兵部侍郎，一個太子妃，也是鼎盛。這根本就是強強聯手，就算隻是政治婚姻也夠讓人注目了。
想到皇後，小帝姬忽然不可抑製的想起長樂信中所說一定要聽皇後的話，還有查到的，長樂服毒身亡的事，一時胸中有一團火在燒，將身邊涼茶盡數灌了下去，這才壓住了那股邪火，有氣無力的說：“能入嫂嫂的眼，自然是極好的。”又淡淡發問，“不曉得姐姐看上的是哪位？”
顧染霜看著小姑子，笑道：“是誠國公家最小的姑娘，我上回見過一回，倒果真是禮數極好，人又生得漂亮。”
顧染霜一向眼界也高，能得到這樣的評價，沈月晗不免也對那位楊家小姐好奇起來，強壓下火氣：“嫂嫂說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