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念之間(1 / 2)

香柯醒過來時,絳月公主正在紫宸殿陪伴殷貞宗。妹妹香榕把小順子的死繪聲繪色講給了姐姐,可是公主親手敷藥的場景她也沒有看到,香柯便不得而知了。

消息傳到紫宸殿,絳月公主隻吩咐溪鳴送香柯回公主府,便再無他言。

雖然吳皇後沒有細問,但絳月公主知道,母後定然已經盯緊了香柯。太液池旁是自己失了分寸。如果和香柯的秘密被母後得知,怕是沒人能保得住香柯的命。

殷貞宗本以為自己闖不過這關,僥幸重見天日,心情大好。每天拉著絳月公主下棋、遊園、看馬球,朝政和皇權他是徹底不想再惦記了。一切都是虛的,及時行樂才是真的。

三分被迫、七分有意,絳月公主已經十幾天沒有回過府。自香柯醒來後,二人再未見麵。

臉上的傷基本上已經痊愈,香柯惴惴不安地走到銅鏡前。原本燦如春華的臉上,留下了幾道紫青的印子,如同石磚上被曬幹的蚯蚓一般突兀。

雖然早已料想不會再碧玉無瑕,但看清楚事實的那一刻,香柯還是難以接受:<公主是厭棄我了吧,這般醜陋,她定是不想再看見,才會多日不肯回府。難道我真的隻是她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嗎?可是為了一個玩物,應該不會大動幹戈地和太子正麵衝突吧。即使曾經真的有情,又有何用呢?公主終究是不會再看我這張臉了!>

那日衝入太子房中發難後,太子召見了甄邢,師徒二人一番商議後,將太子黨的矛頭從“二聖臨朝”轉向了“處置公主”。

絳月公主在吳皇後暗示下,不辱使命地完成了吸引火力的任務。一班老臣沒日沒夜地參奏公主種種惡行,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都翻了出來。

吳皇後為了給女兒一個教訓,並沒有開口打壓這些人。反正她原本的計劃也是釣出太子黨,至於是拿兒子釣還是拿女兒釣,對她來講倒是沒什麼區別。

慕容曉曉目睹著絳月公主腹背受敵,心中有些替她鳴不平,但又能怎樣呢?自己的日子也不好過。

吳皇後已經不滿足於慕容曉曉派陳氏盯梢的力度了:“曉卿可掌握了太子下一步的計劃?”

“微臣無能,隻能掌握太子起居情況。”

延英殿中隻剩了君臣二人,吳皇後踱步到禦階下,被燭光拉長了的身影嚴嚴實實地籠罩住跪在地上的慕容曉曉。

“你可知你這張芙蓉出水的小臉兒應該如何用嗎?”

“微臣愚鈍。”慕容曉曉聽明白了,吳皇後這是要慫恿自己色誘太子。

“世間武器有很多種,有的削鐵如泥,有的殺人誅心。世間鐐銬也有很多種,有的金剛難斷,有的困人心魄。本宮聽人說太子被公主嚇壞了身子,鬼祟纏身、夜不能寐,你替本宮送一盞安神的湯藥過去吧。”

端著托盤從禦醫坊出來,慕容曉曉看見盤上擺的那盞湯藥就想笑,邊走邊在心裏琢磨:<我要是會色誘,還能單身到三十歲都談不上戀愛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穿過來之前我雖然沒有慕容曉曉這種傾城的美貌,但長得也算很可以了,還一身的藝術女青年氣質,怎麼就是沒人找我談戀愛呢?>

反思了自己母胎單身狗的前半生,慕容曉曉突然想開了:<太子長得也還不錯,有幾分番劇男主的樣子,反正我現在頂著的這張臉皮也是人家別人的,豁出去了!>

快到太子的偏院前時,她又犯起了難,這色誘她是實在不會啊!看過的番劇裏好像也沒教過。搜腸刮肚一番,那夜絳月公主在櫻花樹下的醉影闖進了她的腦海。一時失神,慕容曉曉莫名其妙地麵紅耳赤起來。

<我該不會是彎的吧?不不不,就算是彎的也不能惦記她。保命要緊!>慕容曉曉毫不留情地製止了自己的心猿意馬。

被守門的小太監帶到了太子的房內,慕容曉曉將托盤高高舉起道:“奉皇後娘娘之命,為太子送來安神湯藥一副。”

太子形同枯木地坐在書桌前,好像是沒有聽見。

慕容曉曉倒也不奇怪,皇後送來的湯藥,誰敢喝呀!雖然這湯藥是真的沒毒,但如果她是太子,她也堅信托盤裏的是一盞毒藥。

不知道過了多久,慕容曉曉的胳膊都酸脹了,鼓起勇氣放低托盤道:“藥已送到,明日清晨請太子命人將藥盞歸還至太醫署即可。”

這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了:愛喝不喝,我也是應付工作而已。

把托盤放到太子書桌上,慕容曉曉剛準備轉身離開,太子突然開口了!

“慕容尚儀可相信世上有鬼?”

“魑魅魍魎心頭起。太子想辦法求個心安便是。”放藥時慕容曉曉看見太子麵色如死人一般,實在可憐,忍不住安慰了他一句。

“如何求得心安?”

“小順子為殿下盡忠而死,殿下抄份往生咒燒給他吧”慕容曉曉隻能想起古裝影視劇裏常出現的劇情,其實她也不知道殷朝的時候往生咒傳過來了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