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洞庭湖,煙波浩渺。
風 徐徐吹過,將湖水層層推散開去,帶著這個季節最後的寒意。
東邊的天空眼看就要在這絕對的寂靜中迎來第一縷霞光,卻被一個身材嬌小的少女用踉蹌的腳步聲打破了。
少女生得很是俊俏美麗,約摸十五六歲的年紀,本應該滿是青春活力的她此刻卻衣衫襤褸,頭發蓬亂,麵容憔悴,目光渙散,讓人尋不到一絲生機。
少女步履蹣跚,跌跌撞撞,不停地打著寒戰。
在踏入湖水後,行走顯然變得越來越困難,但她依舊用力一步一步地向前趟去,沒有一點退意。
湖水先是淹沒了她的腳丫,繼而淹沒了她的小腳,接著是她的細腰,最後連她的腦袋也浸沒在深水裏了。
“有人投湖了,有人投湖了……”就在少女即將徹底消失在湖麵的時候,有人大喊了起來。
聽到叫喊聲,最早一批要出湖打漁的人們便紛紛朝湖邊趕去。
可來到湖岸邊,村民才發現在少女投湖的這邊湖畔是沒有漁船的,等去另一邊去把自家漁船開過來再去救人顯然已經來不及。
人是要救的,但要是赤手空拳遊過去救的話顯然是極度危險的,因為人在溺水的時候會不停地去抓施救者並將其往下拉,這讓施救者也隨時麵臨著被溺亡的風險。
“老張,你水性好,你先遊過去,把人救上來。”
“我哪有你水性好,還是你先去。”
……
“也不知道是哪個娃,怎麼這麼看不開?”
在巨大危險麵前,村民們都猶豫了,開始了互相推諉,不敢先下水。
少女整個人在沒入水中後,繼續往前又走了一陣,可這已經是她的極限了,因為她的大腦已經開始缺氧,手腳也不再聽從使喚。
“噗!”的一聲,少女終於張開了嘴,在她嗆了幾聲後,一個個氣泡開始冒上水麵。
最早的霞光開始在湖麵上播撒,而這豔麗的色彩卻帶著鮮血的肅穆。
眼看著少女從水裏冒出來的氣泡越來越少,一個身影從遠處快速跑了過來,扔下自己的背包後,一個猛子便紮進了湖裏,往少女沉水那裏遊去。
那是一個穿著白袍的青年男子,一臉正氣,很是英武。
白袍男子以最快的速度遊動著,在他遊過的湖麵上,水汽彌漫,升起了一層層薄霧,那曾經吹在少女身上的風想要把它們吹散,卻一直沒能吹散。
湖邊的人越聚越多,嘈雜聲也越來越大,這也引起了一對正在趕路的主仆的注意,他們聞聲也往這邊走來。
走在前頭的年青公子腳踩烏皮六合靴,頭戴軟腳襆頭,身穿青白相間的道袍(並非道士穿的衣服,而是古時流行的一種便服),腰間配有一把三尺長劍,氣宇軒昂、風度翩翩、英武不凡,自內而外散發著豪邁不羈的氣息。
後頭的仆從則一身書童打扮,長得有些乖巧,還沒梳成人發髻。
等主仆二人來到湖邊的時候,白袍男子已經托著少女往回遊了,消耗了大量體力的白袍男子雖然越來越虛弱,但依舊以他最快的速度往岸邊遊來,還努力讓少女盡量少沾染湖水。
離湖岸還有兩三米的時候,白袍男子用雙手抱起了少女,快速跑上岸來,緊跟著把少女平整的放在地上,開始搶救起來。
擠壓腹部,擠壓胸腔,進行人工呼吸,白袍男子有條不紊地搶救著,然而過了好一陣,少女依舊沒有蘇醒。
隨著時間的流逝,白袍男子臉色越來越凝重,蒼白而無助。
道袍男子其實早就看出來少女已經沒有了生氣,再努力搶救也已經於事無補了,但白袍男子那種不肯放棄的精神很是吸引他,於是他沒有急著繼續去趕路,而是打算看看這件事情的後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