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個時代的話,隻要看風向不對,喊一聲文同誌或者喊一聲文哥就行了,畢竟這是人家小文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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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喊天明吧。”文天明偏過頭,笑著撓撓頭,“或者喊我小文也行,大家都這麼喊我。”
“那我就喊你天明哥了。”
“別,我看了你的簡曆,你比我大半年呢。”文天明笑著接過張逸夫的行囊,邊走邊說,“在車間裏大家都是兄弟姐妹,但在辦公室這麵,還是要注意的。”
“原來是這樣。”張逸夫也覺得這稱呼挺有意思,忍不住問,“我剛參加工作,很多規矩都不懂,在稱呼上還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其實也沒有什麼特別要注意的。”文天明嘟囔道,“領導的話,按級別喊就行了,比如廠長就喊牛廠長,科長喊科長,主任喊主任,見到老同事喊老張,見到小的喊小張,見到同齡的喊名字就行了。”
“那是不是要叫文同誌?”
“哈哈,不用了,除非是開會的時候或者寫文件的時候。”
“那太好了。”張逸夫也笑了,“以後還請天明哥多關照。”
“互相幫助吧。聽說廠裏要了三年的大學生,今天終於來了一個?我可是迫不及待想見見這位大學生呢。”文天明發現和這個大學生聊天非常輕鬆自在,完全沒有他那些自高自大的同事們趾高氣揚的樣子。當聽說大學生被他們廠長請來的時候他簡直高興壞了,他甚至能夠想象這位大學生在全廠上下的熱切期待中展現自己風采的場麵。
然而聽到這些話的張逸夫卻有些不好意思:“哪裏哪裏……不至於如此……”
“怎麼不至於!每年那幾個電力專業的大學生都被上麵要走了,我們廠子根本就申請不到!據說今年有個大學生主動請求來我們電廠,把我們廠長高興壞了,天天給上麵打電話申請,這才把你請來。”文天明越說越激動。
“壓力好大啊。”張逸夫調笑道。
“別有壓力啊,我們牛廠長人可好了,一會兒見了就知道了。”
正說著,車子已經駛出了火車站,文天明領著張逸夫來到一輛黑色桑塔納後麵,打開行李箱開始幫忙整理。
“坐這個車?”張逸夫又愣了,他這輩子還從沒坐過小轎車呢,連麵包車都舍不得坐。
“廠裏也就有兩輛小轎車,一個是廠長用的,一個是接待重要來賓的。”文天明拍了拍張逸夫笑道,“你可是重要人物啊。”
張逸夫隻得尷尬一笑,心中一半是壓力,一半是感激,已經有些期待見到牛廠長了。
半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一個巨大的工廠前麵,文天明打開車門指著麵前高大的建築對張逸夫說:“這就是我們廠了。”
看著麵前的工廠,張逸夫心中感慨萬千。他知道這個發電廠是這個時代的重要標誌之一。這個發電廠不僅是一個為國家、為城市提供電力的重要場所,也是這個時代社會運作的重要保障。他知道在這個時代的人們心中都有著對於這座工廠深深的敬意和依賴。
相比與張逸夫前世所在的電廠,這裏其實並不算小。無論是巨大的鍋爐山,還是那些一排排望不到頭的倉庫和車間,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此刻,幾台鍋爐正在全力運轉,冷水塔頂端的蒸汽不斷升空,逐漸消散。
火電廠排放的氣體有兩種:從矮胖冷水塔裏飄出來的白色水蒸氣對環境並無害;而從高大的煙囪裏冒出來的則是帶有顏色的二氧化硫等燃燒廢氣。
看著那些黑煙與白煙,張逸夫露出了一副痛心的樣子。
作為一名經驗豐富的員工,他僅憑兩種煙霧的排放速度,就已經對電廠的生產效率有了大致的了解。他以前所在的電廠雖然也是120萬千瓦級別的,但滿負荷運轉時並沒有這麼大的廢氣排放量。那些蒸汽多數都會被循環利用,甚至供應給其他區域供熱。
“你怎麼了?”文天明不解地看著張逸夫的神情,“放心,廢氣直接排放到高空對我們基本沒什麼影響,那些白色的是蒸汽,是無害的。”
“我知道。”張逸夫望著窗外沉聲道,“現在確實是以經濟發展為重,還沒有時間去關注環境問題。”
他忍不住感慨道:“咱們廠的發電煤耗估計得超過400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