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從上帝視角來看,他們都沒有錯。錯的隻是緣分而已,他們的緣分斷在了那個夏天。
十五歲的二階堂,叔叔出了事。瀧川弦奏這個唯一的真正的摯友,又是一個黏人的家夥。
他需要一個安慰,需要被察覺不對勁,需要好好宣泄出來情緒。可是瀧川不在。
那是瀧川弦奏這個人回去參加了他爺爺的葬禮,親手操持了一切的時候。那個時候,二階堂最需要瀧川的安慰。
不需要這個笨蛋說什麼,或者做什麼。隻需要像往日一般給他一個擁抱就可以了。但是,他不在。
弓道部裏的人,他都不喜歡。他最喜歡他的瀧川,這是自幼時起的友誼,是被所有人認可的摯友。
“瀧川學長是不是太遷就著二階堂學長了啊?以他的天賦,去其他學校深造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嗎?”
瀧川弦奏家裏很有錢,他知道。這個小天才是嬌生慣養大的,他是被愛包圍著長大的。
所以是他被瀧川遷就著的,可是……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一向是他占據上風,那個人總是向他低頭。
“瀧川學長也很討厭二階堂學長了吧?要是有一個人總是對我管這管那的,我會和他絕交吧?”
是啊,他怕是早就煩死我了。為什麼要忍讓我呢?瀧川弦奏。你也在憐憫我嗎?
所以在那個人回來之後,其實他一直在觀察,觀察著這個小朋友。最後卻得出來了他自己都不願意承認的事實。
他的小朋友在不開心,是因為他做的不夠好嗎?可是我還能怎麼辦呢?瀧川,你告訴我,好不好?
可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小朋友失去了唯一的親人。(小雅哥是後來認可的,那個時候爺爺就是唯一。)
那個時候的鬱鬱寡歡怏怏不樂,並不是因為他。他無奈無論怎麼做都沒辦法讓他的小朋友高興起來。
大概是因為心中的惶恐,他說出了極為傷人的話。那個時候,他其實真的不知道小朋友在門外。
在知道之後,他也後悔了。但是世界上沒有那麼多後悔藥,他已經傷害了他的小朋友。
他承認自己的做法有錯,他不該在乎自己的顏麵走開。但是,第一時間不是關心他,而是關心弓!
他知道自己是在嫉妒,因為那個死物和他的小朋友相處時間比他多得多。他想要和他的小朋友多待待。
在被推開的時候,他的腰撞到了牆角。但是他的小朋友沒有管他,他隻在乎他的弓!
他是委屈的,他也想要被哄。他不想要一直都是被叫作瀧川弦奏的朋友,他也是天才,他不會比別人弱。
他發泄了自己的情緒,在不停的絮絮叨叨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稍微好點了。畢竟他也是個少年,在遭遇這些事情的時候,不可能完全保持理智。
所以他不知道,那人追了出來。在他家門口,淋了一夜雨。他其實是想要道歉的,他也不願意失去瀧川弦奏,他的朋友。
但是沒有機會,畢業照上那個寧願空缺的位置。兩個人之間無言的厚牆壁,似乎是真的沒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