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晨驚嚇地醒來,他輕輕地翻身閉著眼睛,努力將右手從身體的束縛下解救出來。動作是如此輕柔,他小心翼翼地躺平在床上,直到他才意識到,預期的疼痛並沒有出現。

原來,他的肩膀已經康複了兩個月,除了進行大運動之外,日常生活中已經感覺不到疼痛了。張教練說他可以回來準備恢複性訓練,昨天他才重新回到隊裏。

雖然他的身體已經可以進行訓練,但當他回到這個宿舍,躺在那熟悉的床上時,受傷的回憶又浮現在他的夢中。在這個夢中,他從半空中翻滾,興高采烈地翻轉,但突然間,地麵出現在他眼前,他來不及反應,肩膀首先著地,發出了一聲沉悶的碎裂聲。

“嘭“的一聲,一切都碎了。

“嘖“了一聲,於晨坐了起來,撓撓頭,他意識到他必須克服這個心理陰影。

門沒有關好,陳紹翰路過時停下了,歪頭看到於晨揉著自己的肩膀,便問道:“在思考什麼呢?”

於晨翻了個白眼,站了起來:“人生、哲學、愛情,以及你的牙膏為什麼總是刷不幹淨?是不是打算吃完飯再用舌頭刷一遍?”

陳紹翰撫摸著自己的嘴角,笑道:“胡說八道!我是準備留著宵夜後再刷牙的!”

於晨走到門邊,習慣性地用左手拍了一下他:“挪開。”

陳紹翰讓開了一些,注意到了於晨的肩膀,問:“昨天忘了問你,還疼嗎?”

“當然疼,疼得要命!你敢碰我,我就摔個跤讓你陪著我!”於晨嘴硬地說。

“你還挺美的!”陳紹翰笑著說。

陳紹翰突然將於晨推進了洗漱間,然後站在門邊,看著他的肩膀,問:“昨天忘了問你,還疼嗎?”

“當然疼,疼得要命!你敢碰我,我就摔個跤讓你陪著我!”於晨口氣強硬地說。

“你還挺美的!”陳紹翰笑著說。

於晨走到門邊,用左手巴拉他:“挪開。”

陳紹翰讓開了一些,注意到了於晨的肩膀,問:“昨天忘了問你,還疼嗎?”

“好痛啊!你敢碰我,我就會坐地裝瓷!”於晨氣呼呼地說。

“美言不過三!”陳紹翰開玩笑道。

陳紹翰突然將於晨推進洗漱間,站在門邊卻不走,注意到於晨正準備用左手拿牙刷,於是一把奪了過去,幫他擠了些牙膏在牙刷上。他同時語重心長地說:“你現在回來,再等四年可就晚了,到時候你都24歲了,巔峰年齡早就過去了。”

於晨把牙刷放進嘴裏,眯起眼睛,刷了幾下後又抬起頭笑了笑:“老當益壯,薑是老的辣。”

陳紹翰也笑了,但笑容都有些勉強。

兩個月前的全國跳水錦標賽,於晨參加了十米跳台跳水比賽。前四跳表現穩定,一直排名前三,但在第五跳時發生了失誤。當他進行720度直立轉體時,速度慢了半秒,結果來不及完成動作就直接衝入水中。

那時候他甚至連手臂都沒來得及展開,頭先於手入水,就像腦袋直接撞在了水泥地上一樣。匆忙之間,他保護頭部的手因此骨折了。

本來他有望入選奧運會的選手名單。

他苦練了十二年,為此付出了四年的努力,可是所有的機會瞬間化為烏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