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吹拂,竹簾輕顫,顏盡放下手中書卷,望向別處。
“少爺,您這麼早就起來念書啦?”顏盡的隨從小虎卷著竹簾問道。
“嗯。”顏盡不再那般沉默,至少會給個回應。原本的他並不與其他人接觸所以沒有必要說話,但現在的他不同了。
小虎剛固定好竹簾,不遠處就傳來一個男子的喊聲:“表兄!稚弘表兄!”
顏盡的名字是母親取的,帶著對顏家的怨恨。盡,並不是個好名字,所以他用了字,齊國公府的人也默認使用他的字來喊他。
“元世子。”顏盡點頭致意,身後的小虎跟著鞠躬行禮。
“有一個關係到我們國公府尊嚴的事!”元謹看見顏盡比看到自己親爹還高興,“快,我們球隊需要你。”顏盡不在的那幾天他可是輸了好幾場馬球賽了,見月娘的錢都要輸沒了。
見顏盡不為所動的樣子連忙訴苦道:“這場再輸的話,我就要相思成疾!”
“?”顏盡的思維沒有他那麼跳脫,不知道他什麼意思,怎麼打馬球和姑娘扯上邊了。
“本世子看中一個姑娘,能不能收了她就看這場能不能翻盤了!稚弘表兄!”元謹雙手扒在顏盡的窗台上,露出了期盼的眼神。
“我還要去給祖母請安。”顏盡起身,一旁的小虎讓開了道。
“我等你!一定要來!”元謹伸著脖子大聲喊道,“成了我欠你一個人情!”
小虎看不出顏盡的態度,問了句:“少爺你會去的吧?去的話給您準備騎馬的衣服。”
顏盡必然會去,這是融入這些人圈子的好機會。
元謹是少有的對他不含鄙視和惡意的人,因為他是獨子,玩伴也都是些下人,好不容易認識了顏盡,而且他還那麼強,強到離譜。捶丸,馬球,投壺樣樣精通,和他一個隊別提多威風了。
跟著元謹來到馬球場上,顏盡有些意外,他原本以為隻是幾個公子哥兒之間的友誼賽而已,沒想到規模如此龐大,甚至設置了看台,看台上皆是有來頭的人物。
元謹並沒有說錯,這的確是國公府的尊嚴之戰了。
正中間最高的那一處位置卻是惹眼,粉色的紗簾隨著微風起伏,隱約露出一個端坐著的身影。
元謹跟在顏盡的身旁還在和他溝通等會兒的戰術,見他心不在焉地望向那最高台時,便打趣地說道:“那可是公主,你這樣盯著看,大不敬。”
公主?
顏盡對這個公主的事略有耳聞,二十多年前的宮廷之變開始便沉睡至今。
現在的皇上當年還隻是盤踞東部的異姓王,起兵圍堵專橫跋扈驕奢淫逸的太子,一呼百應,各路諸侯紛紛起兵攻入都城,剿殺了暴君一脈,唯獨留下了沉睡的公主,元素稹。
“說來也奇怪,這怎麼也醒不了的人就突然睜眼了。”元謹稀奇地也望向了那最高台,“你說她特地來看馬球賽,是不是在挑駙馬?我可不想當半老徐娘的駙馬。”
“你們都姓元。”顏盡瞥了他一眼,覺得他想得有點多了,他和公主也算是有血緣關係了,雖然挺遠的。
“誒,你不知道,當年那廢太子都把自己表妹納進東宮,你說荒不荒唐?”元謹想著渾身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