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以後,明知也沒了吃飯的胃口,今天她還要準備化療,也不知道到時候身體能不能受得住,聚會上可能還會喝酒,她應該不去才是最好的。
要是以前的她,是不想去的,根本沒有什麼意義,對於這種高中聚會無非隻是一個比誰混得更好的較量和各個行業的交流會。
可現在的她,突然就想去了,想看看曾經班上的同學現在都變成了什麼樣子,應該都過得挺好吧。
同學聚會那天,明知剛化療完沒多久。
臉慘白得跟鬼一樣,嘴唇也是沒有一點血色,還時常反胃惡心,直接吐到天昏地暗,吃東西了想吐,不吃東西還是想吐,好像可以把胃裏的胃酸都直接吐出來。
她對著鏡子看著自己那張蒼白,臉頰消瘦,一副被病魔折磨得很憔悴的樣子,都不禁覺得有些心酸。
這副鬼樣子要怎麼出去見人。
因為擔心被別人看出來些什麼,明知特意化了妝出門,要是平時她可懶得化妝,直接素顏朝天就出門。
下午六點下班以後明知就直奔著聚會的地點去了,她因為暈車,沒有打車去,而是騎著她那輛小電瓶就去了。
之前顧景深有給她買過車,但她一直沒去考駕照,她也不喜歡開車,總覺得在車裏那種密閉狹小的空間裏很悶,會悶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花自己的工資買了一輛小電瓶,顧景深滿臉都寫著不高興,非常嫌棄她的小電瓶。
去聚會的路上明知也知道自己這樣去可能會被聚會的同學笑話,但對她來說無所謂了,反正都要死了,也不在意被別人口頭嘲笑兩句了。
不過,可能今天不宜出門,她去聚會地點的路上,小電瓶不小心刮到了別人的車。
車看起來挺貴的,是勞斯萊斯。
掛到車的時候明知心裏就咯噔一下。
怕是自己這幾年攢的錢都不夠賠的,感覺心在滴血。
在車旁邊等車主的時候她已經開始盤算著要不要用顧景深給她的那張卡。
當初她才步入工作的時候,手裏頭沒有多少錢,過得很拘謹。
顧景深看不下去就給了她一張卡,說卡裏有五十萬,讓她隨便用,沒錢了再要。
不得不說顧景深還是挺大方的,但她也從來沒有用過那張卡裏的錢,她不想讓顧景深覺得她是為了錢才跟他在一起的。
她打了車主留的電話,一直沒人接,在車旁等了將近一個多小時。
等到沈青青都打電話催她了,她才不得已在那輛車上留了一張自己姓名電話的紙條,讓車主後麵聯係自己索賠。
到了聚會地點後,她進包廂的時候裏麵已經坐了十幾個人,個個都穿得很正式,手上脖子上戴著的首飾手表一個比一個貴。
定眼一看,這哪裏是懷念校園時光,簡直就是炫富現場。
明知一進去就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她身上穿著一件厚厚的白色大棉襖,看起來很笨重,一看就是實實在在在淘寶上薅羊毛掏的百來塊的便宜貨,跟在場那些西裝禮服比起來就顯得格外窮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