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趙吉祥打開了華哩華哩,在直播間小姐姐的監督下,認真學習起來。
來電打擾了他的雅興,仔細一看,大溪溝派出所?!
什麼情況?自己也沒看色情網站啊,身正不怕影子邪,八成是反詐宣教,接來聽聽。
“喂?”
“你是趙吉祥不?”
“是我。”
“你是不是在地鐵站撿了個工牌?”
“啊?啥,沒……”
“別個失主都看監控了,就是你撿起來的,你送過來,快還給別個。”
“我……我隨手扔了。”
“扔哪了?”
“隨手,隨手嘛,哪記得地方。”
那邊的聲音嚴肅起來了:“趙吉祥,那不是個普通的牌牌,裏邊裝了貴重的東西。你曉得不,金額超過三千塊就可以立為刑事案件了。”
“我……我以為就是個普通工牌,我前幾天撿到一分錢,想要交給警察叔叔,旁邊大媽都叫我扔了。”
“一分錢和這能一樣啊?失主說你和她有點矛盾,那你就涉嫌故意毀壞財物罪了。失主在我這邊,你馬上來一趟。”
“我先去地鐵站找一找,你讓她別急啊。”
趙吉祥掛了電話,拿了包保鮮袋,提起褲子就往地鐵站跑去。
遠遠地,就見著薑清語站在地鐵站入口,看著他。
“妹兒,你別急,我記得放這垃圾桶了,我來找找。”趙吉祥訕笑著。
他用保鮮袋套著手,在垃圾袋摸索了幾下,又伸頭看了看:“這不對呀,我扔的時候垃圾都快滿了。”
趙吉祥把保鮮袋扔到垃圾袋裏,向死盯著自己薑清語,陪笑道:
“別急別急,可能是收走了。方便問下,裏邊是什麼東西嗎?”
“不方便。”
趙吉祥討了個沒趣,來到不遠處的樹蔭下,問歇息的清潔工:“大姐,那邊垃圾桶的東西,這麼快就收走了?”
“是噻,現在是創衛嘛,兩小時就收一次,要不等滿了,我又該遭罰錢了。”
“那這邊垃圾都運哪裏?”
“就前麵抵攏倒拐,人民路上的臨時存放點。你有東西落裏頭了嘛?”
“是啊最啊,謝謝大姐了。”
趙吉祥一路小跑,來到幾百米外的垃圾存放點,幾個黑色大垃圾桶,擺放在角落裏。
他套上保鮮袋,又開始找起來。
薑清語滿臉是汗,跟了上來,看著翻動垃圾的趙吉祥,從褲袋裏摸出個口罩戴上,說道:“給我個保鮮袋,我也找找。”
七月中午一點的太陽下,兩人在垃圾桶裏翻找著,蒼蠅橫飛,腐味四散。
找個快半個小時了,薑清語扔了保鮮袋,說道:“算了,不找了。我得回去上班了。”
“這多不好意思,是什麼東西,我……我賠你。”
“算了算了,我會打電話去銷案,我先走了。”
“要不你先去上班,我繼續找,找到了送你醫院去。”
薑清語想了想,說道:“我加你微信吧,找到的話就聯係我。”
趙吉祥看著那遠去的背影,又黑又長的秀發,心裏麵已經把孩子的名字都取好了。
響應國家號召,得想三個名字啊。
趙吉祥看了看手上粘著的飯粒,踹了一腳垃圾桶,罵道:“還有沒有公德心,不知道垃圾分類嗎?”
算了,繼續找吧,為了未來的三個孩子。
功夫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
工作牌上的薑清語帶著甜甜微笑,趙吉祥猶如中了一箭,覺得這一小時的勞累值得了。
一邊用紙巾擦拭著工作牌上的汙漬,一邊想著這裏邊到底有什麼呢?
看看,太沒道德了吧?
不過,裏邊的東西可能進了汙水,擦一擦吧。
趙吉祥在旁邊找了個陰涼的台階坐下,小心翼翼撥開封口,兩張紙片後,夾著一張銀行卡,還有個閃光的小東西。
倒在手上,是顆閃亮的小圓珠,大約綠豆大小。
難道是鑽石?那可真是貴重了。
她是富二代嗎,鑽石說算了就算了。
趙吉祥捏著這小圓珠,仔細端詳著,卻沒發現,碧藍如水的天空,忽然烏雲密布。
“要打白雨了,要打白雨了,快點走,快點走。”街道上有人響著。
“啥?要下雨?”趙吉祥抬頭看天:“我去,快跑。”
正想把這些東西放入工作牌裏,隻見那小圓珠一閃,衝進了自己的口裏。
趙吉祥連連嘔吐,想把它吐出來,卻怎麼也出不來。
看著天將下雨,決定還是先回去再說。
天上的雲越聚越厚,太陽一點兒也看不見了,被高溫折磨的人們欣喜著,奔跑著。
如果他們知道,這大概是最後一次見到這麼灼熱的太陽,也許就不會如此興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