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蕩咬牙，看著南音的目光都能噴出火來，“老張，你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吧，我沒有異議……”
今日之仇，他跟嫡係不共戴天。
隻是苦了燕兒，自小流落在外受盡苦楚不說，但自從接回13洲來之後，可還沒吃過這樣大的虧。
裴蕩心裏，兩相交加，既是心疼又是恨意。
“把她給我帶到執法堂去。”張新川沉下臉，轉身朝著裴蕩點頭，“你放心，你這孫女是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我會酌情處理的。”
至於張新川口中的酌情處理，裴蕩不敢問。
執法堂紀律嚴明，更是出了名的在手段上也厲害；燕兒此遭，恐怕不死也要褪一層皮才能活著走出來。
“大長老，你這麼維護你的孫女，真是十佳好爺爺啊！”南音尾聲勾挑，“不過，你這孫女除了蠢了點，別的倒沒什麼，你的精髓愣是一點都沒有學到。我看啊，至少在智商這件事上，她可是跟你一點也不像。”
茶言茶語，誰不會？！
南音的話，讓裴蕩臉色驟然一變，他眉頭緊蹙，腦海裏緊繃的那根弦一下斷了，神色有些凝重。
南音這小丫頭說的好像不無道理。
當初自己僅憑一張不知道從哪來的鑒定報告，就親自去塔亞接回了林燕。
現在回想起來，當初的做法是草率了些。
裴蕩的心被堵住，一時間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走。
如果，林燕真的不是自己的孫女，那他豈不是成為了全13洲最大的笑話？！
以後他還怎麼有臉執掌長老堂？
不行，這個事他要再斟酌。
唐華失笑，看著裴蕩離去的背影，揚起眉，“少主真是好手段，三言兩語就把人家爺孫倆的感情給挑撥了。”
南音的唇角彎了一下，“唐夫人這話說的不對，聽了很容易讓人產生誤解。況且我隻是稍微提出了一下疑問，怎麼能說是挑撥？”
“少主這口才真是讓我刮目相看。”
“跟唐夫人比還差太遠了。”南音眯眼，若無其事的繼續開口，“若是沒有您在背後推波助瀾，怎麼會有今日的南音？！”
“倒是牙尖嘴利。”
“不敢。”
以前她對唐華是打心裏的敬重，至少自己身上有一半的本事，都是在唐華身上學到的。但自從她知道那些事後，兩人的關係逐漸疏遠。
再後來，唐華明著暗裏做出針對嫡係的事，讓兩人的關係更加勢同水火。
南音麵無表情，“唐夫人，我還有別的事，就不陪你在這看風景了。”
唐華咬碎銀牙，“南音，你別忘了你這身本事是誰教的你。”
“我知道啊！所以你當初，把殺死於淑曼凶手的屎盆子往扣在我頭上的時候，我不也沒找你事？”南音一字一句地淡淡說道，眉眼微挑，又拽又酷的，“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懂？！”
唐華喉嚨一梗，有一瞬間的失神。
南音看著她的表情，心裏那個猜想仿佛也得到了印證。
南音背著對唐華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抬腳就走。
風吹過，將南音身上的紗裙吹出形狀。
那些曾經的師徒情誼，也逐漸掩埋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