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的氣氛,沉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林燕的身子直打晃,身上的傷本就疼,這下似乎是更疼了。裴蕩不來看她就算了,連帶著身邊的下人都敢隨便給她臉色看,甚至作踐她;現在,偏偏就連老天爺也要跟她作對。
“燕兒,爺爺來看你了。”裴蕩快步走到林燕跟前,一臉關切的神色,“孩子啊,這幾天真是苦了你了。”
“爺爺,孫女還以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你了。”林燕雙眼泛紅,帶著哭腔開口。
裴蕩沉著臉,“別胡說八道,你的福氣還在後頭。”
咋一讓人看見,真以為這兩人是爺孫情深。
裴蕩疼惜地看著林燕這身傷,歎了口氣。
造成今天的局麵,都是南音這個小賤人的錯。要不是她沒事找事,林燕怎麼會被執法堂抓住把柄,還受了這麼重的傷?
真是一步錯,步步錯!裴蕩真是想不明白,二十年前在貧民窟,自己怎麼就對她手下留情了。
要是當初掐死了,後麵也沒這麼多事了那吧——
“小姐的傷讓醫生來看了嗎?”
侍女支支吾吾的開口,“醫生來看過了……但醫生說小姐身上的傷不能用止痛藥,所以……”
裴蕩挑眉,眸色微沉,“再忍忍,過幾天就好了。”
執法堂的手段,向來如此,用的都是一些細碎的功夫去折磨人。
這筆賬,他隻能記在南音頭上。
可他也從未想起過,當初明明是自己的孫女先挑的事。
“大長老,不好了——不好了——”
裴蕩蹙眉,看著來人,眸底迅速閃過一絲不悅,“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大長老,真的不好了……”
裴蕩慢吞吞的出聲,“說吧,什麼事這麼著急。”
“大長老,您名下所有的財產都被凍結了……這個事我們也是剛剛才知道……聽說已經是三天前的事……還是,少主親自下的令。”心腹已經不敢直視裴蕩了,又繼續低下頭說道,“包括O洲那些個賬戶,也……也都沒了。”
裴蕩的臉色陰駭得像殺人,似乎是急了,連忙揪著他的衣服,“你說什麼?是誰幹的?!”
“少……少……是少主,南音!”
林燕一聽,也跟著急了,“她憑什麼這麼做?”
裴蕩的資產被凍結了,那她以後豈不是意味著沒有錢花了!!!
她做這個大長老的孫女,還有什麼用?!
“聽說別的長老都查了,但是好像隻把您賬戶給凍結了……”
裴蕩一聽,愣了愣,“三天前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三天前,您當時正在處理林燕小姐一事!O洲那邊的人在被扣起來之前,通知了您兩三次,但都……”
裴蕩心裏氣急,目光沉冷,算是想明白了。
真是好大一個圈套,居然連他都一塊算計進去了。
南音這是想分他的權,但又礙於沒有借口,所以整了這麼一出來逼他妥協。
裴蕩這下差點被氣得找不著北。
“爺爺,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向她服軟?!”林燕語氣頓了頓,“如果真的這麼做,爺爺的一世英名就都毀了。”
裴蕩已然是怒不可遏,他臉色依舊黑得不行,“想讓老夫服軟,簡直是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