響水小學還沒開始放寒假，天空就飄起了雪花。
漫天飛舞的雪花如同天鵝掉落的羽毛，飄飄灑灑在空中自由轉動。
“哇……好漂亮啊！媽媽，你看……”
國慧推開門，看到土坪上已經覆蓋了一層厚厚的雪花。一腳下去，把國慧的整個棉鞋都印在雪花裏麵。
看樣子，昨天半夜的時候雪就已經開始下了。
慧英望著站在雪花裏的國慧心想。
“國慧，你等下去二奶奶家看下老師走了沒有？要不你跟她一起去學校吧。”
“好呢，媽媽。嗬嗬……我今天不跟偉強哥哥嘍……”
慧英若有所思地同國慧說道。
國慧聽了，高興地在雪地裏來回蹦著。
“媽媽先給你做飯去了……”
慧英見國慧對羅老師這麼喜歡，無來由的生起一絲惆悵。
她對國慧說完就轉身回屋了。
莫榮軍去城郊後，金秀帶著來娣睡在自己屋裏。慧英也擔心她睡不暖被子，喊了來娣陪著奶奶一起睡。
連續吃了梁家鋪老郎中抓的三個療程草藥後，金秀搖著頭說吃不下去了。說這草藥味道難受，飯都吃不好。她說，如果這麼煎熬地活著，還不如讓這病痛把自己這副身子骨收了去。
慧英看著著急也沒辦法，又不能像小娃娃一樣把藥給灌下去。
莫榮軍也說讓老婆子歇一口氣。一把年紀了，何必還要這麼折磨她呢。讓慧英先把藥停下來，看情況再做打算。
慧英無奈之下也隻能依了婆婆。
“慶鬆……”
“哎呀，這不是榮軍來了嗎？”
莫榮軍趕在今年的第一場大雪之前，到了城郊的三姐家。
在自家院子裏曬太陽的申慶鬆聽到莫榮軍的喊聲，眯了眯眼睛，猛然睜開眼回應。
莫榮軍一身黑棉襖，連腳上的棉布鞋也是黑的。黑的耐髒，他常跟金秀說，幫他扯布料就選黑的。反正一天在窯口，其它顏色的衣服也去不了那裏。
提在手裏的魚已經風幹了，表皮的魚鱗都結成了殼。他哆哆嗦嗦地把魚交給慶鬆，問了一句自己的三姐在屋裏沒有？
慧英的姑媽嫁來這裏好多年了。現在的條件比以前也要寬裕不少。
她家現在的房子，外牆整體都是紅色的火燒磚，修了四五間房。院子都是用火磚砌了半人高，上麵做了鏤空的造型。靠牆的一角放了幾個竹篩，裏麵是一些小魚幹和小河蝦。
“榮華……榮華，快出來看看是誰來咱家了？”
慶鬆接過莫榮軍遞過來的魚，朝屋裏激動地喊了兩聲。
不一會，莫榮軍的三姐從屋裏走了出來。手裏還搬著一個竹篩，裏麵也有一些河鮮幹貨。
“榮軍？！……大老遠的你咋跑過來了呢？是不是金秀出啥事了啊？”
莫榮華出門看見是自己的弟弟，心裏一緊，連忙問道。
平常都不怎麼上門，要不是家裏有什麼事，她知道自己的這個弟弟是不會出門的。
“三姐……金秀沒什麼事。”
“哦，那就好。”
莫榮華邊說邊把竹篩裏的幹貨放在牆角。
進屋的慶鬆給莫榮軍拿了一把椅子，讓他坐下來歇歇腳。
“耀明不在家裏吧？”
莫榮軍直接說明來意，對坐下來的申慶鬆問了一句。
“耀明晚上才回來，你找他有什麼事嗎？”
申慶鬆後生時常年在外挑擔行走，現在年老了腿腳不利索，一到冬天腿就麻。天氣好的時候曬一下太陽還能勉強動一下。
“有什麼事也得等人回來再說……你這一路坐車過來午飯還沒吃吧？”
莫榮華路過這邊的時候，接過話茬問。
“嗯。一早出門的……”
莫榮軍飯量不大，坐車又沒怎麼動，一時還沒覺得有餓意。
“你坐下，我進屋給你煮一碗麵。”
還是親姐想得周到。
莫榮華進屋後。太陽底下的兩個男人就相互了解了一下各自最近忙活的事。
莫榮軍把響水村礦場發生了爆炸的事告訴了慶鬆，又把來之前唱大戲的事講了一截。惹得慶鬆一時緊張，一時開懷。
“你找耀明是問事情的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