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這情況,我有點懵了,隻覺一股涼氣從腳底板直衝腦門,那股涼氣侵蝕我身體每個細胞,令我說話都開始打結了,顫著音說:“師…兄,師兄…,那木板…。”
師兄一聽,低頭瞥了一眼那木板,原本還算淡然的臉,一下子眉頭緊蹙,片刻時間,他淡然一笑,“沒什麼,隻是正常反應罷了。”
“怎麼可能是正常反應。”我呼吸一急,連忙說。
他瞪了我一眼,說:“小孩子家家,別管那麼多,站在那別動。”
說話間,他放下手中的刨子,抬步朝堂屋最裏麵走了過去,這裏麵的位置有個神壇,上麵擺著一對沒點著紅蠟,一個香盅以及這個村子各家各戶的祖先靈牌。
師兄走了過去,先是將那蠟燭點燃,後是掏出三柱清香,倒著插在香盅中,嘴裏振振有詞,“天開地辟,日吉時良,皇帝子孫,起造高堂,凶神退位,煞神潛藏,此時建壽,萬代昌盛。”
念這話的時候,師兄的聲音嘹亮異常,字字如雷聲般,語速也是極快。
待他念完這些話,也不曉得是我錯覺,還是咋回事,原本沒風的堂屋起了一絲涼風,拂麵而過,從我身邊徑直朝堂屋外飄了過去,與此同時,村子裏傳來一陣犬吠聲,那犬吠聲特別淒厲,吠的不少村民都鑽了出來。“師兄…。”我壯著膽子,朝師兄走了過去。
“幹嗎?”他瞪了我一眼。
我說:“剛才是不是有…。”
不待我說完,他麵色一沉,“別亂說話,安安靜靜地在邊上看著就行了,再說話,敲了你牙齒。”
好吧,我也是醉了,這什麼破師兄,不是你讓不懂就多問問麼,我這麼一問,又不讓我說話,很多時候,我都在懷疑師兄是不是有神經質。
不過,話又說回來,師兄後來還是告訴我怎麼回事了。
他說,一般打棺材,都得在堂屋內進行,因為堂屋內有祖先照顧,不在堂屋內打棺,隻能拿祖師爺魯班的畫像掛在那,說是可以鎮住一些髒東西。
而師兄先前遭遇的一切,是因為那口棺材比較特殊,說白了,就是犯了打棺材的禁忌,堂屋內的祖先不想管,這才引來一些髒東西,師兄念得那些詞,是鬼匠做工的特殊咒語,類似於道家的咒語,但又不同於道家的咒語。
據我師兄所說,這門咒語叫工師哩語,倘若把中國玄學分成五術,山、醫、命、卜、相,而這工師哩語算是第六術,歸納為言,而這工師哩語涉及麵頗廣,這裏麵包涵了陰陽五行、風水堪輿、宅相墓地等等。
也正是這工師哩語的存在,把我們鬼匠跟木匠區分開來,說通俗點就是懂工師哩語的木匠可以稱為鬼匠。扯遠了,言歸正傳。
我聽師兄這麼一說,也不敢再說話,就找了一條凳子,準備坐下來看著師兄打棺,哪裏曉得,師兄說,“師兄站著,師弟坐著,你覺得這像話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