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如流水,一個月轉眼而逝。
這天洛川正在推演吉凶,突然聽到顏府內哭聲。
洛川好奇之下放開神識,很快就得知了情況。
原來是收到了常山郡陷落的消息,顏真卿的堂兄顏臬卿和侄子顏季明在半月前盡皆殉國。
顏家父子城破後被俘,不肯投降叛軍,還大罵安祿山,最後受盡酷刑而亡。
洛川也被哀傷之情感染,想起了當初在顏真卿撤退之前,去常山郡與顏臬卿見麵的場景。
當初想著他也是顏師古的後人,不能厚此薄彼。
洛川就讓顏真卿寫信給他堂兄顏臬卿,告知平原郡兵的下一步計劃。
顏真卿謝過洛川,洋洋灑灑寫了數十封信紙,將前因後果告知清楚。
洛川趁著夜色來到常山郡府衙麵見顏臬卿,守門的士卒之氣也見過他,連忙稟報郡守。
顏臬卿得知洛川深夜來訪,以為平原郡出了事情,光著腳穿著中衣就來到門外。
不過看到洛川臉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抱拳施禮:
“不知仙師來此,有失遠迎,還請洛仙師見諒。”
洛川輕揮袍袖,將其扶起,笑著說道:
“顏常山無需客氣,是洛某半夜來訪有些冒昧,不知可否安排一處安靜所在。”
顏臬卿連忙將洛川迎入會客廳,仆從奉茶後就被攆了出去,並且命令道:
“你們二人守在門外,任何人不得接近,否則軍法從事。”
兩位仆從連連應諾,知道郡守大人的脾氣,立馬轉身離去,一絲不苟地在門口盯著。
洛川也並未阻止,雖然以他的手段,議事廳早就被徹底隔絕。
安排好一切,顏臬卿才有些擔心地問道:
“洛仙師,不知有什麼大事發生,才能勞您深夜來此。”
洛川也沒有開口,而是將顏真卿的信遞給他,然後才說道:
“這是顏平原寫給郡守的信,你看看便知。”
顏臬卿接過信件,仔細閱讀,但臉上的表情卻不斷變換。
看罷,他將信件收起,先是沉吟了片刻,長歎一聲道:
“想來事情已經再無轉圜的餘地了,要不然洛仙師也不會來此。”
洛川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顏臬卿起身向洛川鞠了一躬,鄭重地說道:
“多謝洛仙師這一個多月的幫助,否則常山郡早就被叛軍攻破。
可惜,顏某沒有機會與仙師並肩作戰了。
如今犬子季明已被叛軍所俘,常山也已經被史思明部的叛軍團團圍困,早已無路可走。”
顏臬卿沉吟了一下,有些羞愧地問道:
“有個不情之請,不知洛仙師能否出手將犬子救出?”
洛川微微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說道:
“郡守抱歉,本尊不會正麵參與凡俗的爭鬥,否則會被人道氣運反噬。”
也許對洛川的拒絕早已預料,顏臬卿也並未在意,反而自嘲道::
“多謝洛仙師直言,是顏某貪心了。
人不可與天爭,也許以身殉國就是顏某父子的宿命。
洛仙師盡快返回平原,助清臣賢弟渡過黃河。
隻要能保住他那一萬餘有生力量,以後剿滅叛軍肯定可以大有作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