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開門,床榻上的人安安穩穩的躺在那裏。

探了探額頭的溫度,才終是鬆了一口氣下來,溫度沒有那麼燙了。

熱症下去了不少。

看來那月隱花還真的有孤雲兄說得那般神奇,難怪惹得人爭搶。

他看著還剩不少的花,眼裏閃過惋惜,這點花隻夠救秦淮的性命。

像是定好了一樣。

搖了搖頭拿上剩餘的花,去給秦淮淵煎上。

煎藥的過程中於止言已經拿上了洗好的漏鬥,準備重複上一次的過程。

他端著煎好的藥推開門,榻上躺著的身影已經坐了起來。

於止言端著藥碗的手抖了抖,最終還是穩穩地放在了桌麵上。

他急忙走過去查看。

“醒了?感覺怎麼樣?”

秦淮淵隻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那夢混混沌沌的,看不清身邊人的臉。

夢裏隻有他一人逆行在人海中,前塵往事一一浮現在眼前。

卑躬屈膝討好的笑臉,張揚刻薄的辱罵,小人得誌的嘴臉。

全部化為灰白的畫麵不斷的在身邊圍繞,突然化身為惡鬼朝他撲來。

他想要醒來這一切都不對,但被什麼纏上了手腳,將它往下拖拽。

迷迷糊糊間聽到了開門的聲響,突然得到了釋放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他額角還帶著冷汗,驚疑不定。

他的夢裏少了一個人。

是了,少了麵前眉目間全是擔心的人。

他將人死死抱進懷裏,真實的觸感才漸漸安定了他的心。

乍然間被人死死帶進懷裏的於止言一個踉蹌,沒了平衡。

隻能用腳尖死死支撐著,又不能大幅度的掙紮,不然秦淮淵的傷口還得再裂一次。

他暫且忍了忍,本以為很快就會放開。

“秦淮淵!你剛醒又整哪出?”

被死死抱了很久,腳尖快要支撐不住的人吼了出來。

被吼了的秦淮淵裝作沒有聽到,將人從懷裏挪了出來,仔仔細細的端詳著於止言的臉。

然後

吧唧一口親在了臉上,又將人摟進來懷裏,像是抱著失而複得的珍寶。

於止言不是很理解他這一奇怪行為,但聽到了胸腔內炙熱有力的心跳聲。

所以死劫算是過去了吧。

命運真有這樣巧的事,幾個月前的花在幾個月後派上了用場。

“等等,把藥喝了”

掙脫開秦淮淵的手臂,端起放在一旁的藥碗,遞到他嘴邊。

但秦淮淵沒有急著喝,他聞了聞藥湯散發的氣味。

皺起眉頭不確定般又聞了聞,這下確定了。

俊美的臉上掛起怪異的表情,丹鳳眼微眯著。

“月隱花?小瞎子這是哪來的”

“你知道!?”於止言咋舌,孤雲兄不是說沒有多少人知道月隱花長啥樣,現在光聞味道就被認出來了。

“我當然知道,而且無比熟悉”這話秦淮淵說的有點咬牙切齒的意味。

這花的味道讓他想到了某個人。

於止言看著這副表情的秦淮淵,知覺情況不妙,腦子裏飛快的轉動想著要怎麼編。

“這花是我路上隨便救了個人,那個人感激我送的”這話剛說出口於止言就深知太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