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段天涯的話,陸稻張了張嘴,很想出口反駁他,但是嘴巴蠕動一會,卻無言以對,想不出話來反駁他。

是啊,段天涯說的也蠻有道理的,黎欣穎已經去世了,但活著的人還要生存,自己這麼大動幹戈,無法為她的家人爭取到半點利益,隻能為他們爭取到動蕩和不安。

見陸稻有點被說動的痕跡,段天涯打鐵趁熱地說道:“陸稻,現在你把小澤放出來,我們都可以當成一切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切都還來得及。”

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聽見這句話,陸稻突然渾身一個激靈,猛地驚醒了過來,大聲喊道:“不行!”

“不行?”段天涯皺緊了眉頭,“為什麼不行,我不是和你說得很清楚了嗎?我已經獲得她全家人的諒解了,我已經為小澤的錯誤賠禮道歉了,事情可以到此為止了。”

“賠償是一部分。”陸稻和段天涯對視著,眼裏滿是堅定,“但段澤肆意殺人,這是違反了律法,應當受到律法的製裁,法不可違。”

“律法?”段天涯疑惑地看著他,“那你的意思是,要和我上法庭?”

“沒錯。”

“嗬嗬。“段天涯輕笑一聲,說道:”那就是說,隻要法庭做出了判定,你就會無條件接受。”

“是。”陸稻又在心裏補了一句,”前提是合理的判決。”

“好,記住你現在說的話,你既然想用律法,那我就陪你一起用。”

段天涯深深地看了陸稻一眼,隨即淩空而起,倏地一聲就消失在原地。

回味著段天涯那意味深長的眼神,陸稻總感覺心裏難受,仿佛自己有一樣東西丟了,但一時間又不知道是什麼。

既然段天涯已經發話了,那麼就不會再有人搞小動作了,陸稻也就沒有必要守在治安局裏了。

收拾了一下心情,陸稻啟程返回酒店,準備好好眯一會。

“叮鈴鈴—”

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響起,陸稻拿起手機一看,發現是媽媽打給自己的。

“喂?老媽,我這邊還有點事情,可能還要晚幾天回去。”

“嗯,我知道你暫時回不來,但是我前兩天收到一個包裹,是從濱城寄來給你的,我又給加急送到你酒店了,應該今晚差不多到了,你留意電話,記得去取。”

“包裹?誰會寄東西給我?”陸稻一時間不得而知,又跟老媽閑聊了幾句,掛斷了電話,往著酒店走去。

打開房門,往床上一躺,感受到後腦勺柔軟的質感,陸稻沒一會就陷入了淺睡之中。

以陸稻的精神強度來說,他就算一個月不睡都沒有什麼問題。

但在陸稻看來,睡覺和有沒有必要沒關係,隻是單純他很喜歡睡覺。

因為在睡眠的時候,陸稻可以放空一切,沒有煩惱,沒有戰鬥,隻有平靜和安寧。

“叮鈴鈴—”

一陣刺耳的鈴聲響起,陸稻不情願地醒過來,伸手在床邊一陣摸索,接通了電話。

“喂,請問是陸先生嗎?您的包裹已經到酒店樓下了,請問我讓酒店前台轉交您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