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稻在石碑前佇立良久,像是要把這上麵的每一個名字都深深地刻在自己的腦海裏。
看的同時,陸稻也在心裏想著,如果他們看到了如今的這個時候,會不會也感到非常失望呢。
看著這塊石碑,陸稻的思緒就被拉到了當初他剛剛來到交州大學時。
那時陽光正好,所有人都鬥勁十足,一齊朝著一個共同目標走去。
而走到現在,卻隻有陸稻一個人在走了。
臨別時,陸稻對著石碑深深地鞠了一躬。
武者不應該就是要像這樣的嗎,哪怕一輩子籍籍無名,甚至死後隻能埋藏在陰暗的地底,連性名都要被抹去。
但我們就應該像這樣,雖然名字會被忘卻,但是我們的功績,會隨著日月星辰,永久不息地存在。
從陰暗的暗道走出,陸稻心中的陰翳被一掃而空。
哪怕實力卑微又如何,隻要自己一息尚存,就一定要朝那群該死的妖魔揮出自己手裏的刀。
“喲,怎麼今天不是睡覺,反而有心情來校園裏閑逛了?”
陸稻剛從地室裏出來,便聽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陸稻回頭看去,果然是那人。
那個他曾經最敬重,如今最厭惡的人。
“郭凱夫,我來幹什麼不用找你打報告吧,你還是仔細想一想,該怎麼討好你的主子們吧。”陸稻毫不留情地譏諷道。
聞言,郭凱夫也不惱火,隻是輕蔑地笑了笑。
“你又比我好到哪裏去,都是在別人手下裏做事,生死隻在別人的一念之間,最起碼我還活的比你滋潤一點,可以過上富足的生活,能夠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聽見郭凱夫的話,陸稻的心髒就好像被狠狠地敲擊了一下。
那個小老頭,真的是當初陸稻認識的那人嗎?十年的時間真的能夠改變這麼多?能讓一個戰士徹底墮落成一個毫無鬥誌的懦夫?
陸稻真想衝上去撕開郭凱夫的麵皮,看看下麵隱藏的是不是一個長相醜陋的妖魔。
“你就少和我頂嘴了,我曾經好歹也算是你的老師,就算你不承認,這個事實也依然存在。
我隻想告訴你,人的腰骨沒有必要那麼直,適當的彎曲一下,說不定能活得更好。”
看著陸稻眼神裏的無視,郭凱夫又補了一句:“哦,對了,你要是不想聽,就好歹也為我想一想,為我們這個學校想一想,我們的師生,可不想陪著你一起陪葬。”
敲打了陸稻一番,郭凱夫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哼著小曲就離開了。
看著眼前那完全變了一人的郭凱夫,陸稻心底裏先是憤怒,隨即就是潮水般湧來的悲傷。
不知怎麼地,陸稻又想起了一句話。
“若人生隻若初相識。”
搖搖頭,陸稻不再想這些了,挺直腰板,繼續回辦公室睡覺。
郭凱夫有一點其實沒有說錯,他的實力確實不強,至少在非必要的時候,不能強行使出自己的能力。
否則隻會平白無故的連累自己的家人。
陸稻想清楚了,他先陪著佳倩度過這短暫的一生,將氣血藏入假丹之中,等到快到生命終結之時,對著妖魔斬出他人生中最後的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