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璨,我們回去吧。”陳幸焦急地說。
葉璨扯出一抹笑:“秦叔叔,你和我爸是多年的至交,你說,我爸究竟是怎樣的人?”
“他是個很矛盾的人,但他至情至性。”秦律師說。
葉璨起身鞠躬,“謝謝你告訴我,深夜叨擾,對不起。”
這次的歉意是真的。
半夜的公墓,除了門口有一座小房子亮著燈,那是守墓人在值班,整座山頭都是漆黑陰森的,秋夜還時不時有一陣涼風吹過,讓人深更半夜都能精神抖擻。
“你在車上等我,我進去看看媽媽。”是葉璨開的車。
“你是不是又犯病了,抑鬱症犯了要治療的,葉璨。”陳幸抓住她的手,不讓她下車。
“我沒有。”葉璨很偏激,行為並不常態。
車門打開的那一瞬,冷風呼呼地往車裏鑽,激靈的陳幸瞬間清醒。
這時候,紐約還是白天,陳幸果斷地撥電話給陳迦亦。
“喂?”是盧桃的聲音。
陳幸的聲音聽起來很著急:“現在是一點多,葉璨來到墓地,說去看她媽媽。”
陳幸一邊跟在葉璨的後麵,一邊小聲說話。
盧桃放下手中的跑車玩具,氣氛變得嚴峻:“深更半夜的,去墓地?她情緒有沒有哪裏不對?抑鬱症犯了很危險的。”
“比較消沉。”陳幸說。
陳迦亦走進房間,發現私人電話被接通了,“盧桃,誰打來的電話?”
“陳幸打來的,葉璨情況不對。”
陳迦亦接過電話,冷靜地說:“陳幸,你先去陪著她,要是有什麼危險舉動,你可以暴力製止。”
“沒問題。”
陳幸跟隨葉璨回國前,陳迦亦叮嚀著:“她要是有明顯病發的前兆,或者不對勁的地方,一定告訴我。”
墓地的另一座山頭,還有著一處火葬場,陳幸都開始骨子發涼。
葉璨全程都是沉默的,靜靜的站在陳儀的衣冠塚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關掉電閘的路燈。
天際開始微微泛著亮,天空一片深藍色,處於未亮又未夜的顏色。
晶瑩的露水開始沾在墓地的小草尖尖上,搖搖欲墜,倔強地掛著露珠不肯掉。
葉璨動了一下,兩條大腿都傳來酸痛的感覺,忍著針紮似的酸痛感,經過陳幸隱藏的地方,說:“走吧。”
陳幸強撐著眼皮沒耷拉下去,蹲在路邊,和葉璨沒什麼兩樣,腿又酸又麻。
酒店的前台敏捷地抓住了葉璨這個視覺焦點,通知給了經理。
藺源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僅僅是沒送葉璨回去,一夜的時間,葉璨究竟去哪裏了,他隱隱擔憂。
“陳幸,你先回去休息。”葉璨的嗓子疲憊又沙啞。
“我陪著你,會好點。”陳幸不放心。
“我不會再犯病的,命是我自己的,沒必要想不開。”葉璨強撐著說。
陳幸看著葉璨認真的神色,還是不放心。
“下午四點,我們去找我爸。”葉璨摸了摸陳幸的頭。
“好。”陳幸這會放心了,還有著牽掛的葉璨,對世間是有留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