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源昨晚又做了一場夢。
他看見石榴樹下的秋千幹淨如初,身著赤色緞綢裙的葉璨淡然地坐在秋千上,身旁佇立著一個背影。
藺源知道,那是他,隻有他能站在葉璨的身邊。
腳下是玫瑰花鋪就而成的地麵,宛如鮮血潑灑而成。
葉璨明顯在發笑,纖弱的肩膀微微搖晃,“阿源,好久不見。”
男人的身影漸漸消散,藺源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消散在她的身旁。
一場夢醒,藺源的額角蒙上一層冷汗,暖氣十足的屋內,竟也會生出冷汗。
藺源垂著眼睫,盡管夢境淒涼,也沒關係,能夢見你,就足夠了。
來到衣帽間,女人的衣物占據了很大一部分位置。
看似是穿過的,但一定隻穿了一兩次,很新,新的能夠發覺它的主人,並不愛穿。
藺源隨意的穿著睡袍,頭發亂糟糟的也沒影響清貴的氣質,反而透露出貴公子的慵懶。
剛下樓,沙發上就坐著一個同樣散漫的佟介,佟介單手支著自己的腦袋,另一隻手在玩著隨意的劃著平板的屏幕。
聽到了下樓的聲音,佟介也沒有分去一點眼神觀望。
完全低著頭,沒有任何反應。
藺源不急不慢地道:“今天我去薑家接藺燃。”
藺燃很愛跟薑家那掌上明珠一起玩,葉璨也樂意將他放在國內,小時候學母語的環境很重要。
佟介手中的平板掉落在沙發上,沒有聲響,但是藺源見狀忽的一笑。
“不跟我一起去嗎?”
佟介別扭道:“去幹什麼?人家又沒邀請我。”
“你不想見她嗎?”
佟介不說話。
藺源也不急,慢悠悠的去一樓的衣帽間挑了一身衣服換上,出來的時候佟介已經站在門口了。
藺源挑眉道:“這麼自覺?”
佟介嘴硬:“我是想陪你一起去,讓你有個伴。”
多年的好兄弟了,藺源哪能不知道他的心思。
車庫的跑車很多,藺源挑了一輛紅色的法拉利,配上今天穿的黑色襯衫,乍一看坐在主駕駛位置上的藺源,俊美又淡漠。
藺源問:“你今天來找我什麼事?”
“本來是想找你去喝酒的。”
“你沒犯病?大白天找我去喝酒?”
佟介道:“想喝酒了不行?我本以為,她結婚生子了,我該釋懷了,卻發現,越來越想她。”
你虧欠她,自然會愧疚,再加上她對你的愛那麼濃烈,別人再也入不了你的眼,所以,你自己走不出來,也沒人能拉你一把。“
佟介呼出一團煙霧,自嘲地笑自己:“都是我咎由自取,連我媽當時都那麼喜歡她,就我不長眼。”
藺源也笑他:“你談過那麼多場戀愛,最後眼光還是不行。”
“可我認真談過的戀愛,也就隻有兩場。”
藺源補刀:“沒有你談不砸的戀愛。”
佟介眼裏映現著煙尾的火苗,道:“阿源,錯過的就回不來了。”
世人總會遺憾錯過的人,愛而不得,人間常態。
藺源帶著佟介進入薑家的別墅,藺燃和薑家小公主正在草坪上玩耍,葉璨和江倩優坐在一旁的秋千上。
藺源的麵色變得和煦,朝著一直以來朝思暮想的人看去。
沒人知道,午夜夢回,藺源的夢裏出現愛笑的葉璨,等夢一醒,葉璨消失的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