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燈會如火如荼舉行中的時候,江都城貧民巷子內,一間破敗的房間之中,咳嗽聲片刻不停。
房間中除了一股濃鬱的藥味,剩下的就是幾大箱子的書籍了。
一名麵色蒼白的二十餘歲的男子這時候正躺在床上,不斷咳嗽,他一手拿著毛巾時不時按住時不時噴血的嘴,一隻手則拿起一本論語看起來。
“忠言,娘給你抓來藥了。”院落外,婦人欣喜的聲音傳了進來。
聽到是母親的聲音,樊忠言放下手中書籍,強忍著咳嗽從床上站了起來。
“忠言,你身患重病,就不要起來了,娘這就給你煎藥去。”婦人說完,就要到廚房中去。
“娘,等等,你哪裏來的錢?”樊忠言的聲音很嘶啞,滿臉疑惑,他雖然是讀書人,但不是世家子弟,隻能做小吏,因為感染了風寒,他當小吏的資格也被革除了。
近來他們更是淪落到了吃飯都成問題的地步,全靠母親出去擺攤換一些碎銀,哪裏還有錢財抓藥。
要知道醫師先前已經說過,要想治病抓藥,至少要百兩銀子。
“今晚娘遇到貴人了,他給了我一塊金子,娘將金子換成了五百兩銀子。”婦人眼眶含淚,本來她都以為自己兒子必死無疑了,沒想到得了這麼一筆錢財,不僅能夠抓藥治病,今後他們母子二人的生活也會寬鬆不少。
知道自己母親不會說謊,樊忠言接著問到:“那真是救命之恩啊,娘,你知道貴人的身份嗎,今後如若有機會,忠言一定報了這份恩情,哪怕粉身碎骨!”
聽到這話,婦人連忙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仿佛忘了大事一般。
“壞了,那貴人戴著麵具,我又著急抓藥,沒有問貴人的身份。”
見到母親自責的模樣,樊忠言長歎一口氣:“罷了,也許貴人並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況且,我一個窮苦書生,哪裏幫得上別人。”
樊忠言自嘲一笑,在這世家橫行的世道,就算是謀略滔天,也終歸比不過一個世家嫡子的身份。
出身貧民的他,似乎這一輩子的高度早已經被限製了。
隨著藥香飄散出,一碗黑色的湯藥被婦人端了上來。
放溫後,樊忠言皺著眉頭將湯藥喝了下去。
“良藥苦口啊。”放下手中的破碗,樊忠言歎了一口氣,他張了張嘴,心中生出一種惆悵:我大魏已然病入膏肓,可以不能用良藥……
隨著藥力發揮作用,樊忠言的咳嗽也變得少了下來。
“娘,明天我要去見幾個朋友。”
“不行,你現在還在感染風寒中,病不好不準出去。”
聽到這話,婦人的臉色一沉,果斷拒絕。
“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多了……咳咳……”
“不行,你的病情不能加重了,要是再加重,你會沒命的。”
“罷了。”
見到自己母親執意阻攔,樊忠言搖搖頭,最終還是答應不出去。
對於自己的母親,樊忠言一向很敬重,她雖然大字不識幾個,但卻明事理,而且很勤勞,自從他病倒以後就是她在撐著這個家。
次日,一連喝了兩碗湯藥,加上樊母特意用了厚厚的被子捂了樊忠言一晚上,讓他出了一身大汗。
樊忠言身上的風寒症狀這才祛除了大半。
“忠言兄,忠言兄……”清晨,破敗的院落外響起幾名年輕男子的聲音。
“是王於崇、歐陽休他們!”睡夢中的樊忠言猛然睜開眼睛,他伸了個懶腰,忽然察覺到自己身體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