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平野帶著薇薇安上樓去。
推開病房門,他就看到了病床上的時宴。
omega朝他微笑,那笑容很真。
池平野卻寧肯他哭。
他聽他說:
“薇薇安,池平野,你們兩個的表情為什麼難看?我沒事。”
沒事?
怎麼可能沒事。
池平野知道他的話不是說給他聽的。
他知道時宴是在安慰薇薇安。
可那話傳進他的耳中,依舊讓他心如刀絞。
薇薇安沒有一丁點的城府,立刻就破防了。
小姑娘捂著嘴,嗚嗚嗚的哭了起來,她說:
“騙人,你騙人……你又騙我……池平野都和我說了,你一點都不好,你要死了……你還是要死……”
時宴愣了一下,他不讚同的看向池平野,似乎在責怪他為什麼要和薇薇安一個孩子說這些話。
池平野露出怔了怔,還沒來得為他的責怪欣喜,就發現omega朝他歉意的笑了笑,那謹小慎微的模樣深深刺痛了池平野的心。
他不知道……他恨……他又厭惡……他疼……
萬千情緒翻騰。
池平野移開了視線。
他推了薇薇安一把。
薇薇安踉蹌了幾步,走了進去。
池平野關上了病房的門。
“到我這邊來。”時宴朝薇薇安招手。
薇薇安跑過去,她自然的在床邊跪下,把腦袋放在時宴的手上:
“爸爸,爸爸,我好沒用……我為什麼這麼沒用?我為什麼不能早一點回來?”
時宴柔聲哄她:
“別說這樣的話。薇薇安怎麼會沒用呢?沒有薇薇安,我早就死了。”
一語雙關。
在場的人都明白他說的是什麼意思。
“我隻是一個累贅。”薇薇安嗚咽,“你那麼疼……活著比死難受一百倍……我……”
薇薇安愛他。
她愛到寧願自己消失,也希望他好。
所以,她願意忍著撕心裂肺一般的疼痛去勸時宴離開。
她說:
“別為我堅持……做你想做的事情……求求你千萬不要為我堅持……去做你一直想做的事情……”
薇薇安狼狽不堪。
她的字字句句都發自肺腑。
池平野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話,以至於根本沒反應過來。
他暴怒。
“滾出去——”
他一把揪住薇薇安的後領,將他從時宴的床邊拖走。
beta掙紮,手腳並用,她哭喊:
“求你為自己活一次。我求你……”
池平野再也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他將薇薇安扔出病房。
他關上門,看著摔在地上的女孩,一雙眼睛裏滿是怒火:
“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你怎麼敢!”
薇薇安有什麼不敢的。
她連死都不怕。
“你有沒有心?你怎麼敢勸他去死……”說到死那個字的時候,池平野幾乎繃不住,眼眶直接就紅了。
薇薇安從地上站起來:
“池平野你真可怕。”
她哽咽著說。
“他寧願他和上輩子一樣,活生生疼上個十幾年再油盡燈枯而死,也不肯放他在睡夢中平靜的死去嗎?”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私?”
“我舍不得他死,我怎麼舍得他死,可我更舍不得讓他活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