羊皮細鞭。
炭盆烙鐵。
重枷巨鎖。
各色各樣的刑具被一一搬進牢房。
整個人牢房很快就呈現一種割裂的感覺。
一半陰森恐怖,一半富麗堂皇。
清流士林領袖之一的王繼一把惡狠狠的盯著時宴,時宴臉上沒有一丁點的驚慌。
他淡定自若的樣子讓王繼一怒之下拿起了鞭子。
啪——
打人不打臉。
王大人偏偏就往時宴的臉上打去。
時宴閃躲,被吊著實在是不方便,他的下巴那裏還是挨了一下。
時宴吃痛,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繼仍不解氣。
他抬手,又想給時宴來第二鞭。
楊大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老大人,別為了一個閹宦壞了自己的清名。刑部大獄裏的獄卒們嘴上都沒門的。”
王繼恨恨的扔下手裏的鞭子。
楊大人拿出折子,按照正規流程問話:
“時宴,王大人參你結黨營私,你可認?”
“不認。”時宴笑著回答。
“王大人參你陷害忠良。凡是不肯歸順您時公公的,都會被你利用東廠網羅罪名陷害。你認是不認?”
“不認。”
“咱家向來秉公守法啊,何曾陷害過什麼忠良?”
“林彥如今還在東廠大獄裏,閹狗你好膽!”王繼忍不住,再次開口。
時宴挑釁:
“林彥算什麼忠良?莫非太傅不知,他的隨從小廝書童都已招供。那二十萬兩賑災銀兩正是他貪的。”
王繼氣得吹胡子瞪眼:
“一派胡言!”
“你這是栽贓陷害!”
時宴冷笑:
“人證物證俱在,怎麼就是誣陷了?”
“世人皆知林彥清廉……”王繼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時宴打斷:
“清廉?知人知麵不知心,莫非你是他肚子裏的蛔蟲?”
“真是伶牙俐齒。”楊大人抓住了想要動手的王太傅,命令獄卒,“給時公公揉揉臉,不知道等會兒臉腫了,還能不能這麼會說。”
他話音剛落下,就有兩個獄卒苦著臉來到時宴身前。
他們戴上手套,時宴眼尖,一下就發現了這手套的不同之處——在指腹的位置上縫了五個薄銀片。
啪——
第一個巴掌落下的時候,時宴的嘴角就破了。
他用眼神掃過在場的所有人。
其中的陰狠,不需言語。
“啐——”
時宴吐出一口血。
“咱家是出了名的小心眼,今日之事,咱家來日必百倍報答。”
兩個行刑的獄卒頓時不敢使勁。
楊大人神色不變:
“怎麼?本官使喚不動你們了?都愣著幹什麼?打!”
獄卒們愁眉苦臉的甩出第二掌。
啪——
第二個巴掌落在時宴臉上的瞬間,他就開始頭暈目眩。
“你們真以為咱家出不去了?”
“咱家和皇帝相依為命多年,你們真當皇帝能放下咱家?”
時宴眯眼。
“楊大人,你信不信明日咱家就能從這裏大搖大擺的出去?”
“咱家勸你識趣一點……”
他話還沒說完,就被王繼打斷了:
“陛下已然對你失望透頂,你竟以為自己還能出去?癡心妄想!”
“繼續打!”
“皇上口諭,此狗一旦開口認罪,絕不寬宥!”
“胡言亂語!皇上,三郎不可能這樣對我!”時宴的情緒激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