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放了我。”一個女子喃喃念著,她四肢被縛之繩索,死死的綁在柱子上。

她渾身是傷,身上衣裳已經破爛,垂著頭,等待最後的審判。

“開始吧。”那坐在大殿上的男子麵無表情的說。

“侯爺,這一開始,便是無反悔餘地了。即使是放光了她的血,以此為引,製成了凝血丸,以此為引,也無法完全保證能治好姑娘。”旁邊的醫官提醒道。

被稱為侯爺的人冷冷的說:“放!一定要給我治好她。”

“她真的那麼重要麼?”這時被綁住的女子,微微抬頭,一字一頓,聲音微弱的問。

大殿上頓時很安靜。

所有人都聽見了。

“是。”高坐殿上的男子答。冷冰冰的,麵無表情。

“我會死的。”女子緩緩的歎道。

“對。”

聞言,女子顫了一下,垂下頭:“那便放吧。”

她沒有了求生的欲望。

殿上高坐的男子,曾是她在這世間最愛的人。

她曾經清晨起來為他收集露水泡茶,小心翼翼的捧到他麵前,想要他一句讚賞。

也曾經與他夜夜相伴,心中妄念要一直與他相伴到老。

曾滿腔情誼,全賦予他。

他也曾溫柔回應過她的愛意。

隻是,沒有想過,這一切都是,假的。

現在她已經不奢求眼前這個人愛她,隻求他放她一條生路。

因為一個不明來曆的偏方,他便發瘋似的要治好那個女子隱疾。

便是要放幹她的血作為藥引,他都毫不猶疑。

她幾番逃跑,卻被抓回來。

直至今日,她才知道,那個女子咳嗽幾聲他都心疼得不行。

她卻要用一身的血來飼養那個女子的隱疾。

直至最後一刻,她想在他眼中看到一些不忍。

她在心中暗自嘲笑自己,哀莫大過於心死。

四個醫官已經拿上刀在一旁等著,殿上男子一聲:“放!”

四位醫官開始在這女子的手腕,腳腕處,割下一道深深口子,用容器接著她的血。

痛,全身鑽心的痛,仿佛有蛇蟲經過被割開的血管鑽進去。

但被縛住的那女子卻一聲未吭。

大殿上鴉雀無聲,空氣裏彌漫著血腥的味道,隻聽血一直滴滴答答滴入容器。

良久。

醫官報道:“放完了。”

殿上男子起身離開,走時說了一句:“扔了吧。”

幾個侍衛將女子從柱子上放下,把她裹進一張草席時,女子的臉才漸漸清晰。

那是一張慘白的,絕望痛苦的,熟悉的臉!

啊——!喉嚨想發出嘶吼,卻發不出。

晏酒酒忽然從夢中驚醒,渾身濕透,全身都沒有了力氣。

夢裏那慘死的女子,最後都會變成她的臉。

這樣的夢,她已經做了一個月了。

而她從現代莫名穿越到這個大周朝,作為晏將軍的小女兒—晏酒酒,也已經一個月了。

這不僅僅是一個噩夢。

這更像是一個預言。

她變成了晏酒酒本身,融入了晏酒酒的骨血,預知了她的未來,並在一步步走向那個未來。

兩個月後。

命運的齒輪還是轉到了這裏。

那是她作為大周晏家將軍的小女兒,嫁給定遠侯陸煜的日子。

卻沒想,在那天,卻被新婚夫婿,當場抓奸在新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