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光呼吸越來越艱難,每一次呼吸都好像隻有微薄的空氣能進來。
胸腔就像是被無盡的血沫堵塞住了,空氣隻會被堵在最前端,怎麼也進不來。
時七竹眼看著他越來越嚴重,脈象也十分混亂,一點不敢再耽擱,把他平放在地上,雙手放在兩側,低頭看了看,一咬牙就打算附身。
執光眼前一片模糊,在這黑暗當中隻能勉強能看清一個人形的輪廓在自己身周。
此時,這人形的輪廓眼看著就越來越大,一股熟悉的溫暖也漸漸靠近,帶著能融化冬雪的暖氣,一股溫熱的呼吸撲打在自己的臉側。
“師兄?”
隱約好像是唇瓣的柔軟擦過臉頰,帶來一片滾燙的溫暖,隨後是一片溫熱濕潤撲在耳畔。
這聲音很近,就響在自己耳邊。
這個家夥平時感覺起來明明還隻是個少年,此時用帶著點點磁性的青年聲音輕聲說話,執光竟突兀的有些陌生感。
執光感覺自己的病症好像愈發重了,又好像輕了很多。
渾身上下都有點發熱,呼吸愈發困難,但似乎這些感知又被大腦自動屏蔽了,隻剩下腦袋旁邊的那個呼吸聲越來越大。
“師兄?執光?”
“我……”
“嗯?”
或許是怕在這潺潺的暗河當中,自己聽不清執光微弱的聲音,時七竹靠的更近了些,執光甚至能感覺到自己好像碰到了他的耳朵。
“你……走開一點。”
時七竹:……
不要那麼無情嘛……QAQ
想著,時七竹終究還是要臉麵的人,沒說出聲,隻是輕咳兩聲掩飾尷尬。
他稍微撐起身子離遠了些許,支起耳朵努力從水聲當中聽著執光那微弱的聲音。
在這一片黑暗當中,隻有頭頂沒有蓋嚴實的入口露出來的些微光芒。
時七竹緊緊盯著執光的臉,用目光一點點勾勒出他的輪廓,然後借著這一點光芒看了看他的麵色。
“咳咳……執光,你還好嗎?你的臉很紅。”
執光轉過眼神看了看他,他的眼神清澈而明亮,好像是落下的星辰,又帶著點點靈性的光輝。
“……”
沒有回複。
時七竹呆呆看了他好一陣,然後突然注意到他越來越紅的麵頰和微動的喉結,意識到了什麼,慌忙撐著身體準備起身。
但還是晚了。
伴隨著“撲哧”一聲,一蓬鮮血從執光的口中噴了出來,將時七竹的下半張臉連帶著整個衣領都弄成了一片鮮紅。
時七竹驚恐的慌忙大叫一聲“執光”。
也沒顧得上自己身上這糟糕的景象,他翻身就直接到了執光旁邊,跪在地上緊緊盯著他的麵容。
剛才還是滿麵病態的紅暈,此時隨著一口血吐出,直接變成了嚇人的慘白,好像是即將不久於人世一般的
他的雙手也緊緊拉著執光的手,像是在把脈,但他現在這混亂的心神,壓根就沒法靜下來給執光把脈,就連已經無比熟悉的把脈的動作都是用肌肉記憶完成的。
這並不是他不專業。
作為藥峰峰主,醫治了無數人的存在,時七竹早就見多了各種各樣的狀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