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的事情簡單說來,就是執光和小賊之間的勾心鬥角了。
當然,“勾心鬥角”是這個小賊心裏給這段不斷拖延時間卻沒有任何用處,時不時夾雜一點令人驚恐的關於過去的經曆的談話,所定義的詞彙。
若是執光來形容的話,他會用“賦芧戲狙”這個詞。
戲弄愚人嘛,沒毛病。
已經過去那麼久了,也不知道是對自己的口技很自信,還是執光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這賊人竟一直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暴露了。
甚至於,他連懷疑自己暴露了都沒有。
說來也是,若是正常人察覺到和自己說了很長時間話的並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個人,一定會第一時間詢問,或者是比較明顯的出言試探,又哪裏會像執光這樣,平靜的和這人聊那麼長時間。
不過假扮別人這種事情,向來是拖得時間越久越容易暴露的。
隨著自己一次次度過執光的試探,這小賊又漸漸囂張起來了,說話之間少了幾分警惕,甚至到現在,開始有些嫌棄起執光來。
在找東西這方麵,執光也提供不了什麼幫助,甚至還總是說出一些雲裏霧裏的信息讓自己一會兒驚喜一會兒無奈。
在假扮人這方麵,執光雖然話不多,但時不時就說幾句話挑起一個話題,讓自己不得不小心的接話下去,時刻擔心暴露。
甚至自己已經放棄讓他幫忙找東西了,隻是自己一個人在房間裏來回翻找,他都時不時好像是病症發作了一樣,讓自己不得不走過去關心幾句。
好像這人還是消失了比較好。
小賊看向執光的次數逐漸增多,眼中的惡毒也漸漸增加。
執光的眼神灰蒙蒙的,定定地看著一處,完全失去了視覺的樣子。
但他卻對小賊的目光變化看的清晰,內心也暗暗對他接下來的動作有了些警惕。
卻沒想到。
“師兄,你好好休息吧,你身體不好,應該多休息!”
用時七竹的聲音說著話,小賊一邊惡狠狠的朝椅子上的執光又丟過去了一床被子。
生怕執光反抗,他甚至又拿過來一個枕頭給他墊著,伸手把被子給執光完整的蓋好,每一個角都拉好,他整個人都裹得嚴嚴實實。
就差沒把他的頭蒙上了。
執光張口打算說些什麼,看著小賊惡狠狠的眼神,又不知道說什麼好,猶豫了幾秒,腦袋一點點放下去,趴在了軟和的枕頭上。
就……這人真好?
好像意外的這小賊有點可愛是怎麼回事……
閉上眼睛,執光休息了幾秒鍾,將神識放了出來,繼續看著這小賊翻找東西。
他已經把整個房間都翻了一整圈了,完全沒有找到東西的樣子。
執光眼看著現在這個狀況,自己已經很難再繼續拖延時間了,幹脆就沒有再多做什麼多餘的動作,隻是這麼靜靜的看著這小賊翻。
沒過多長時間,外麵傳來了好幾個人的腳步聲。
是時七竹回來了。
那小賊立刻慌了神,看向執光,發現他似乎就快被外麵的聲音弄醒了。
他心知這一次自己是無論如何也沒法再隱瞞過去了,卻也沒什麼辦法,隻能快速跳到了房梁上。
房間門被輕輕敲響,執光應了一聲,兩個人走了進來。
是時七竹和陳老爺。
既然等待的人已經到了,執光自然就沒有繼續裝下去的必要了。
執光剛剛眼神當中還帶著一層明顯的灰蒙蒙,就在兩個人進來的那麼短短兩秒鍾的時間之內,這一層灰色就瞬間消失於無形,像是被毛巾擦幹淨了的玻璃,瞬間綻放出了光芒。
明亮似星辰,清澈如湖泊。
梁上君子仔細的看著下麵的三個人,內心是又緊張又期待。
緊張自然不用多說,至於期待……在看到這位陳老爺來到這個房間之後,他就更加確定自己要找的那東西被他放在這個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