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執光說出這句話之後,時七竹更生氣了。
他的怒火直接寫在了明麵上,兩人分明身高差不多,但此時看來,時七竹好像憑空高了許多似的,執光看他都需要仰著些。
“你告訴我,我要實話。”
當了那麼多年的峰主,小七身上屬於峰主的威勢是真的練出來了。
執光苦澀的想著,暗暗為自己剛才奇怪的行為和思維感到奇怪。
分明隻要說自己在想別的事情就好了,也不用多解釋什麼,他也不會追問……
事情到底是怎麼發展到現在的程度的?
但現在……
給他把脈,讓他發現自己在說謊,然後等他發現不對勁,反應過來自己其實身體沒出問題,於是轉而追問自己剛才到底在想什麼?
不給他把脈,一直這樣僵持著,然後……
然後就徹底沒有然後了。
眼看著時七竹的神色越來越凝重,神色越來越微妙,怒火擺在了明麵上,馬上就要直接動手……
撲哧!
一捧鮮血噴了出來,灑在了兩人中間的地麵上,飛濺的血跡甚至打在了時七竹的衣服上,將淡青色的衣袍用鮮紅的血點出了一道梅花綻放般的印記。
時七竹剛才的怒火蕩然無存,隻剩下了無比的慌張。
他慌忙伸手將執光扶住,見他身體微微有些搖晃,又趕忙靠近了些將他攬在懷裏,承擔了他身體大部分的重量。
“師兄,師兄?師兄你不要嚇我,師兄你怎麼樣?”
一大串的師兄,倒是把之前沒有喊的那些都補上了。
時七竹著急著,執光反倒是在心裏胡思亂想一堆奇怪的東西。
“我沒……”
“不準說你沒事!”
執光不說話了,半靠在時七竹的肩頭,感受到自己手腕上搭上了一隻溫熱的手,沒有再像之前那樣躲開。
時七竹用靈力將自己和懷裏的執光整個包裹住,飛到旁邊最近的房間裏將他放在了床上,細細閉目感受著他的脈搏。
細微的脈搏跳動通過指尖傳到心間,讓兩人都漸漸安靜了下來,時七竹的呼吸聲都幾近消失,整個房間當中隻剩下了執光略顯急促的呼吸聲。
侍女將這個院落收拾的不錯,房間雖然看上去有些舊,當裏麵放著的一應設施都是嶄新的。
執光甚至能隱約聞到身下的被子傳來的陽光味道。
“不該是這樣啊,怎麼會這樣……”
時七竹一點點鬆開手,呆呆的看著被子,雙目無神,嘴裏喃喃自語著。
執光不知道說什麼好,隻能保持沉默。
突然就深刻的理解了“一個謊言要用一千個謊言來圓”這句話。
歎口氣。
“別急,沒事的,找到琴炎果就……”
“可是,要是琴炎果沒有效果呢?要是琴炎果和齊亞洛花不一樣,它沒有那種特殊的、我們看不出來的物質,真的隻是散發普通的靈力怎麼辦?!”
“我一直都很擔心這件事,但我一直沒有說……”
時七竹的聲音越來越小,執光內心的愧疚也越來越多。
他其實並沒有弄很重,隻是用靈力輕輕碰了碰自己胸口沒有完全愈合的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