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談白茵跑過來之後,借著這段時間對執光的擔憂,又憑著自己是最小的弟子“應該被寵著”,直接撲到床邊一陣撒嬌。
等白茵也鬧騰的差不多了,墨元熙看上去情緒也終於穩定下來了,執光直接揮手讓兩個弟子離開了房間。
房門被關上,他靠坐在床邊,隨手拿了一本書看。
他一開始起身無非也就是擔心門派和魔修之間的狀況,在聽了墨元熙的話之後,這件事倒是也沒有那麼著急了。
他在等另外一個人來。
咚咚咚。
房門被敲響,這聲音相比起方才白茵過來的時候的“驚天動地”來說,可以稱得上一聲輕巧。
執光嘴角勾起了一個微不可察的笑容,隨手收起了手中的書。
他正打算開口,又陡然想到了什麼,將臉色化的又更蒼白了些許,拉了拉被子,整個人看上去都有些蔫蔫的。
“進。”
執光的聲音依舊冰冷如雲間月,但其中含著的明顯的虛弱,卻是誰都忽視不了。
房門被打開,時七竹腳步很輕的走了進來。
他一身武士服,鬢發之間都充滿了汗水,衣袖也被汗水浸濕了大片,那布滿精致花紋的衣角上帶上了點點劃痕,也不知道剛才是在做什麼,也沒來得及打理好自己,就被墨元熙喊了過來。
他一雙眸子中帶著的活躍稍稍減少了些,那張白皙稚嫩的臉配著一雙含了花的眸子此時看上去,分明是同一張臉,卻陡然變得成熟了不少。
執光心下微驚,再也沒法像一開始那樣,見到時七竹就想到兩人小時候的場景,然後把他當成一個小孩子對待。
現在他見到時七竹之後,內心浮現的都隻有一幕幕不堪而混亂的場景。
“咳咳……”
“執光你總算是醒了,感覺怎麼樣?”
執光感覺時七竹的語氣和聲音好像都有些不太對勁,心中思索著其中的緣由,麵上則以一副虛弱的姿態輕聲回答了句。
“還好。”
時七竹看了看他,坐在床榻邊,伸手給他拉了拉被子,眼神空蕩蕩的看了一陣地麵,又轉頭看向自己師兄那張臉。
這奇奇怪怪的樣子,不知為何讓執光心裏有些發毛。
“執光你真的睡了好久……”
執光沒有說話,縮了縮身體,藏住自己身體下意識的顫抖。
“要是你再不醒,我都不知道……”
一句和墨元熙所說的十分相似的話,甚至可以說是一模一樣。
但這句話從墨元熙的口中說出來是充滿了擔憂,從此時表現奇怪的時七竹口中說出來,卻讓執光感覺心裏莫名的難受。
執光垂眸不再看自己的小師弟,隻是盯著被子上的一處花紋。
“隻是兩三天。”
“嗯,兩三天,很短,但我從來沒覺得那麼長……”
時七竹說話很混亂的樣子,甚至有些斷續,說話的速度也很慢,和平常的他完全就像是兩個人。
執光漸漸明白了什麼,卻寧願自己遲鈍些,怎麼都不明白才好。
頓了頓,執光直接轉過頭,看著一邊的牆。
陽光從窗欞中透出,將整個房間照亮,把時七竹的身形也映照在了床榻一邊,拉出一道長長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