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枝再次回海棠院時已經是傍晚了,剛入院就看到坐在柴房門口台階上的君澤。
看著君澤見到自己,他有些局促的站起身低著頭。
遙枝愣了一下。
回府後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他,加上聽青豆說已經放他出了柴房,於是她便在祖母那待了一天。
自己躲了他一天,倒是沒想到他也等了一天。
遙枝故作沒看到,進入正屋。
君澤小心翼翼的跟了兩步,停在了正屋門口,可憐兮兮的抬眼看著遙枝的背影。
遙枝沒有回頭看他,徑直回了裏屋。
紗簾垂落,擋住了兩人之間的視線。
君澤無措的看向屋內,但是已經看不到了遙枝的背影。
君澤鼻子一酸,有些委屈的癟了癟嘴,然後悄悄的跪了下去。
夜晚,寒風凜凜,天空又開始飄著細細的飛雪。
青豆在屋外跺了跺腳,抖開身上飄雪,疑惑的看著門口的君澤小聲問:“小姐發現了?不該啊,如果小姐知道你受傷,更不會把你丟在外麵啊。你惹小姐生氣了?”
君澤搖頭,他也不知道。
明明去皇宮之前小姐對他可好了,今天回來小姐一言不發,好像……好像不想要我了……
皇宮一直不想自己好過,小姐這幾天對自己的關照被發現了?
她在皇宮應該發生了什麼吧。
她是不是……不能要我了……
青豆看著悶葫蘆一樣的君澤,拿著炭籃進了屋子,進了內屋發現遙枝坐在床上發呆。
青豆麻利的將籃子放在火爐旁,給火爐加了點炭,邊加邊說:“小姐,這麼晚了不休息嗎?”
遙枝看著門口的方向輕聲問:“君澤在做什麼?”
青豆放好炭走到遙枝身邊輕聲說:“跪在門外呢,外麵風大雪寒的,他是做錯了什麼嗎?”
“跪在外麵?為什麼?”遙枝不理解,下意識站起身想去找他。
然而剛站起身就頓住了,她猶豫了會又坐回床上。
找他做什麼呢?
喊進屋?
讓他依賴自己,然後毀了宋家?
青豆將遙枝的糾結看在眼裏:“小姐……是皇宮中發生了什麼嗎?”
遙枝揪著被子沒有說話。
“小姐,你不說我們就不知道,小姐想做什麼,我們也無法幫助小姐。你告訴奴婢,奴婢幫你想辦法。”
遙枝沉思,確有道理,她看向紗幔對青豆說:“把君澤喊進來。”
青豆欣喜的應是,出門喊君澤進屋:“小姐讓你進去了,快進來。”
君澤聽到遙枝讓自己進去,眼睛都在亮了,他點頭起身,一瘸一拐的進屋。
當他反應過來自己不用裝瘸時,想正常走路時,卻因為忘記怎麼走路而走的更加別扭。
青豆撩簾就進去了,君澤從撩開的縫隙中看到遙枝一本正經的坐在床上,腳步頓了頓。
他的榻在外間,一簾之隔,裏間是遙枝的寢臥,那裏簾子一但落下,就不是他能進去的地方了。
“進來吧。”得了遙枝的允許,君澤才敢撩簾進入。
遙枝看著君澤在自己麵前站定,醞釀半天的言語最後簡潔的化為一句話:“我入宮見到了皇上。”
君澤驚恐的看向遙枝,雙膝一彎咚的一聲直直跪了下去。
遙枝一驚想扶他起來:“你這是做什麼,我還什麼也沒說呢。”
君澤雙眼含淚的搖頭,他不敢聽遙枝親口說不要他了。
他焦急的翻前著自己衣袖的內兜,從袖子中抽出自己常用的小本子,向手指輕顫的熟練翻開本子,雙手捧起舉著給遙枝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