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鬱看著岑律的字體微微發愣,莫名的開始期待下周一的升旗儀式,卻又不知道該怎麼麵對他。
那天傍晚,他是如此的溫柔又落魄,就像是被拋棄了的小孩,獨自一人舔舐傷口,可在學校裏,他四處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拒人於千裏之外,許多喜歡他的人都不敢上前與他搭訕,兩種狀態的他判若兩人,沈鬱一時摸不清頭腦。
很快,周一就到了。
沈鬱站在司令台上,學著主持人的腔調一字一句地念著講稿,聲音嘹亮有力度,一雙堅定的眼神似是要入黨。
可當她念到岑律時,岑律拿著國旗從她身後走過,心髒不由得漏了一拍,她放慢語速,語調變得溫柔起來,她故意說得很慢,想讓岑律在她身後多站一會兒,多感受一下他的存在。
升旗儀式結束,沈鬱本想叫住岑律跟他交代一下這周的升旗事項,奈何他走得太快,沈鬱根本來不及去叫他,漸漸地,沈鬱也把這件事淡忘了。
終於到了周三,下午的一節體育課,天下起了小雨,體育老師安排了學生回教室,同時又吩咐沈鬱把國旗降下來以免弄濕,沈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幾天國旗都沒人打理。
沈鬱將國旗降了下來,放回了器材室,一路上她都在想怎麼跟岑律說這件事,他都不怎麼搭理自己,這事能溝通好嗎,沈鬱心想。
直到經過了學校的停車場,看見校車停在那裏,沈鬱突然想起來,岑律每天都要趕校車,剛到校就要上早自習,最後一節課下課鈴剛響,他就要去趕校車,哪有那麼多的時間去升旗降旗,這不是難為他嗎?
既然他沒時間,自己就充當一次好人幫幫他吧。
從周三到周五,沈鬱每天在器材室和操場兩邊跑,她每天來得很早,就為了升旗,每當她升完旗回到教室,同學們也差不多到齊了,時間如此的緊,沈鬱不禁為岑律倒吸一口氣,還好還好,有自己來幫忙。
不知是被人看見了還是怎麼著,沈鬱每天去升旗的事情被傳入了岑律耳朵。
“這不是你的工作嗎?怎麼還去麻煩人家小姑娘?”岑律的哥們江晏問道。
“什麼工作?”岑律有些詫異,自己怎麼不知道,還有,哪來的小姑娘,什麼時候的事?
“就升旗啊,沒人跟你講嗎?”
“沒有。”
岑律有些失落,平常跟她沒有交流也就算了,沒想到她這麼怕自己,連這種事都不敢告訴自己。
眼看著岑律心情低落,江晏還以為岑律在自責,安慰道:“沒事,道個歉就好了,這個年紀的小姑娘都很好哄的。”
很好哄嗎?岑律心想。
回到家中,岑律做了個決定,不坐校車了。
平時父母忙工作,就打算讓自己坐校車,讓學校照顧一下自己,但是岑律又不是廢物,家就住在市中心,明明上下學很方便,還偏偏要坐這個破校車,便申請自行上下學了。
岑律父母也沒多反對,都初三了,這點自理能力還是有的。
少了校車的束縛,岑律每天放學和江晏一起走,每天默默地觀察沈鬱,可偏偏,她總有一個男生在身邊,自己也不好靠太近,而那個男生每天纏著沈鬱,一路上兩個人說說笑笑,岑律不禁有些懊惱,自己就那麼可怕,連話都不敢跟自己說,卻跟那個男生每天嘻嘻哈哈一起放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