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木？！”
伯淳很驚訝，自從上次兩人發生爭執以後，林木再也沒來找過她，甚至連消息都沒發過。
“我對不起你，淳兒，是我對不起你。”
林木將伯淳抱在了懷裏，他瘦削的身體骨骼突出，他抱得那麼用力，硌得伯淳生疼。
“這不是你能決定的事，你用不著這樣。其實從五年前被選中的時候，我就認命了。就當我偷來了五年的時間，死了也無憾了。”
“不是這樣的，原本不應該是這樣，你原本應該是和於蛇天女一起！”
林木突然激動了起來。
“你說什麼？可是明明……”
“環龍是為了懲罰我，我對不起你，我原本以為至少天女能護著你。”
“你做了什麼？你答應了天女什麼條件？”
“都沒有意義了……他改了天女挑的人選，他是故意的。”
林木癱坐在地上，別過了頭。
伯淳俯下身子，輕輕抱住了林木，林木沒有回應，卻突然扶著肩膀把伯淳拉開。
“我，我替你去，我可以替你去，”
林木臉上的表情十分割裂，一麵是痛苦，一麵是強求解決之法的虛假快樂。
“淳兒，這些年隻有想著你我才有活下去的動力，我死了不要緊，你別怕，隻要你活著，總有一天你可以離開這裏。”
“別說了。”
伯淳已經泣不成聲。
“別說了。”
林木的眼睛灰暗了下去，好像徹底失去了希望，他不知道自己這麼多年做的事情到底有什麼用。
兩人默默抱在一起，伯淳已經不再流淚了。
如果他們的時間隻剩下這一周，那就讓這一周變得更有意義些吧，至少在這最後一周，他們還擁有彼此。
血紅的日光透過窗戶打在這對戀人的身上，像是為他們披上了一件喜慶的嫁衣。
一周的時間過得很快，雖然有了食屋中的插曲，但是後來的訓練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學員們進入靈境時落地的動作越發的熟練，再也沒有人摔倒。
隻是凡宵總覺得庭書悅比原來要嚴厲了許多。
很快就到了踏祭的日子，耀日的紅色變得越發濃烈，隻是看一眼窗外的景象，都讓人覺得呼吸困難。
凡宵和柾星在加練了兩個小時後才匆匆回到宿舍，他們要趕緊換好祭禮要用的衣服，前往玄宮和隊伍彙合。
兩人都被分在了環龍的隊伍中，他們要去的胥門在玄宮的正北方。
凡宵將袍子披上就準備出門，衣袍的袖子把床上放著的䍶䍶帶到了地上。
他將它撿起，細細看著上麵刻印的紋路。
這幾天他都沒有帶著它，可今天的路要穿過深木林，難免又要勾起許多回憶，就帶這一回應該也沒事。
等他拿著䍶䍶走到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想起庭書悅的話，又糾結著想將它放回去。
“帶著吧，玩具而已，我們並沒有你想象的這麼無情。”
這一幕剛好被趙翁卷看見。
“趙太官。”
“馬上出發了，抓緊。”
看著趙翁卷離開的背影，凡宵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那個䍶䍶放進了裏衣的口袋中。
祭禮的禮服是雲杉綠的顏色，深沉的綠色幾乎和黑色沒有分別。
除了獸神們，所有人的禮服都是統一的，整個玄宮的廣場上看著黑壓壓的一片。
“你自己當心。”
環龍替於蛇理了理衣領。
“別假惺惺了。”
“你還在氣我換了你的人？於兒，一個散官而已，你心疼什麼，難不成你還真把你和林木的約定當回事？”
“從前，你也很重視約定。”
於蛇的表情帶著怒氣。
環龍話中的矛盾讓她難受，他正是因為知道她重視此事，才會故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