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條？”
柾星嚴肅的表情讓凡宵很緊張，他也清楚環龍這個人心性暴戾。
“他取消了實際上的換血賽，但要舉行形式上的換血賽。參賽的人員不再是新生和在職上將，而是隻有我們。”
“混蛋！”
凡宵一時氣悶，重重將筷子擱到桌上，飯也吃不下了。
“他這算什麼改變，新律的背後還是陳規，他擺明了就是要對付我們！”
“你剛回來，我本不想急著聊這個，可是我們很快就要麵臨這個問題，就算我暫時不說也沒什麼用。”
“天君真的能想出無數種方法來折騰人，每次我們以為可以喘口氣了，他又在後麵瘋了似的追趕，瘋子！”
凡宵看著柾星冷靜的狀態，又為自己方才的失態感到不好意思。
雖然柾星比他更早地得知此事，但是凡宵知道，即便柾星也是剛剛得知，她也一定比他冷靜。
“不好意思啊，星兒，我太激動了。”
“和我說這些幹嘛，快吃吧，一會兒都涼了。”
不知怎麼，聽著柾星這溫和的語氣，凡宵有些鼻酸。
她在身邊的時候他也很珍視她帶來的情緒，可是離開了這些時日，這種感覺更加濃烈了起來。
吃完飯後已經是深夜了，兩人又一起坐在地毯上休息。
這回凡宵再望著窗外的溯月，心中有了不一樣的感覺。
符獸族拚命爬到了潮汐樹的頂端，卻不想弄巧成拙。
如今這紅色的溯月高懸在每一個符獸族人的頭頂，就像一把隨時會砸下的利刃。
淩頂的玻璃過濾的不隻是溯月的紅光，還有它那不為人知的過去。
凡宵明白，現在灑在自己身上的盈盈月光，不過是符獸一族淒涼現狀的寫照。
“其實我感覺天君做這事不全是為了打壓我們，主要還是為了勞工們。”
凡宵看了看突然開口的柾星，發現她也正盯著溯月。
他不知道她的心中是不是和自己有同樣的思緒。
“是了，要是沒了這種宣泄口，勞工們怕就要不穩了。他時不時總得提醒一下勞工，我們這些人上人也可能沒有好下場。”
“嗬，哪有什麼人上人啊。”
柾星將目光從溯月上收了回來，仔細地看著凡宵。
“雖然你都沒怎麼提，但是我也能想象你在酸海裏的經曆。別的倒還好，我也不懷疑你的能力，隻是一個人在那無人之境裏，一定很難熬吧。”
其實也不能全然算無人之境，凡宵在心裏嘀咕著，但不敢說出口。
不過柾星所說的感覺，他的確是飽嚐了。
即便是自認為隻在那海中待了一周，那種壓抑的感覺也始終揮之不去。
“是啊，我一開始也以為沒什麼的，可是才不過一天，我就開始無所適從了。”
凡宵輕輕扶過柾星的頭，兩人額頭相抵，深深對望。
“那裏沒有你在。這次分開可比上次折磨人多了。”
柾星露出了明了的笑，隨後稍稍側頭在凡宵的嘴角留下了一個吻。
就是這細微的舉動，卻讓凡宵整張臉刷地一下就紅了。
看著凡宵這完全宕機的呆楞模樣，柾星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