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氏被庭書卿安置在了平蒼澗的武館中,她覺得他既然有本事,就不應該浪費了。
為了幫他融入這裏的環境,庭書卿費了很大的勁,但也是收效甚微。
她不希望他覺得自己純粹在利用他,卻也不想投入太多的感情以至於幹擾自己的正事。
怎麼平衡這一點就成了她近期最為苦惱的事情。
這會兒正好下課,庭書卿找到了正在武館後院亭子裏休息的盲氏。
“今天怎麼這時候過來。”
盲氏沒有回頭,僅憑腳步聲就辨認出了庭書卿。
“你耳朵倒是很靈。最近怎麼樣?”
“還好,孩子們不會一見我就跑了。”
庭書卿靠在亭柱上,墨色的長發最近又長長了不少,發尾都已經垂到環首刀的刀柄上去了。
“你整天板著臉,他們看了你當然害怕了。”
她仔細打量著他的容貌,覺得他和從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還記得剛把他從文獸的口中救下時,他雖已不省人事,但全身上下都透著一種恐怖的氣息。
那冷冰冰的殺氣仿佛能穿透他那緊閉的眼皮,讓第一次見到他的庭書卿心裏一顫。
而現在的他卻大不相同了,眉目沉靜,神情恬淡,這種表情仿佛隻有獨立於兩族之間的人才能擁有。
“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我,你給我取個名字吧。”
盲氏的要求讓庭書卿十分意外,她的眉毛高高挑起,隨後勾起嘴角笑了。
“真稀奇啊,你居然會提這種要求。你之前不是說你沒有名字,也不需要名字嗎?”
他將頭轉過來,認真地盯著庭書卿看,那表情看起來和昨晚實現鏈接後的表情很像。
“你能給我一個名字嗎?”
庭書卿慢慢順了順發尾,思索了一會兒。
“不能,你的名字,隻能你自己給。”
聽了庭書卿這話,盲氏的頭微微向一側歪去,仿佛在品讀著她話中的意思。
“我今天沒有新的進展,鏈接不能太過頻繁,否則就容易被發現。”
對麵的眼神收得飛快,庭書卿還來不及解讀裏麵的變化,盲氏就已經將頭轉了回去。
“我知道,我來找你不是為了說這個的,我隻是來看看你。”
“我沒事,我是死過一次的人,在這裏已經算是活了第二次,不會有事。”
“總之你絕對不能亂跑,這裏可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安全。”
“我明白。”
離開後院的時候,庭書卿可以明顯感覺到盲氏的目光黏在自己的背後,但是她沒有回頭。
從武館出來的庭書卿的身影落在酒館裏的兩人眼中,兩人心下了然,相視一笑。
珠輕和羅塵生最近倒是不怎麼避嫌了,在外人看來這兩位的關係親近了不止一點點。
但是在珠輕的心中,很多界限還是格外分明。
“羅司兵最近這麼忙,怎麼今天有空出來喝酒了。”
羅塵生仰頭將酒倒進了喉嚨裏,這才回答珠輕的話。
“太累了,總要休息休息。你是不知道要同時盯雲箬笠和嚴克莊有多難。”
“能有什麼辦法呢。”
珠輕的臉上浮出幾絲厭惡。
“他們可是天君欽命,在這裏你還能盯著點,進了主城區,你又能如何?”
珠輕慢慢飲了一杯酒,看向了酒樓下來往的人群。
“珠輕,那位和書卿的事情大家都能看出來,可是就算是最終計劃成功,他們難道真的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