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章適清了清嗓子，“從李飛記事起，家裏便是媽媽，妹妹和他，小時候，李飛很懂事，經常幫媽媽幹活，照顧妹妹李珊，媽媽靠擺攤攢下了點錢。”
章適歎了口氣，事情的轉變就是因為這一筆錢。
“媽媽，我聽王姨說你想取消了補助名額？為什麼？”李飛稚嫩的嗓音，語氣卻莫名令人脊背發涼。
王瑜放下手中涮洗的碗筷，在圍裙上擦了擦，轉頭抱起李飛，“小飛啊，世界上有很多快要過不下的人，但是補助資源是有限的，你明白嗎？”
看著李飛低垂的腦袋，王瑜忍不住摸了摸，又換了一種方法說服李飛，“小飛是不是不喜歡餓肚子啊，媽媽也不喜歡，但是如果我們沒有錢買包子的時候，有個好心人在免費贈送包子，但是需要排隊，等你排到了，好心人給了你一個包子，你開不開心？”
“開心。”李飛懨懨開口。
“這個時候我們可以接受好心人的包子，因為我們沒有錢，但是如果你有了錢，再去排隊領包子，就會把後麵的人的包子領走，如果大家都領走了，家裏住的遠的，一直在排隊沒有包子是會餓死的，如果我們走了，排隊的隊伍就會短一些，再短一些。”
“那為什麼不能大家一起領呢？”
“媽媽每天買多少錢的菜？”王瑜忽然問李飛。
“50塊！”
“為什麼隻買五十塊錢的菜？”
見李飛不語，王瑜繼續道，“因為買多了賣不出去小車也推不了，同樣的，好心人帶來的包子有限，先排到先得，後排到的就隻能昂首盼望。”
“我明白了，媽媽我幫你去交表格！好不好！”李飛拉著王瑜的衣角，撒潑打滾。
王瑜點點頭，同意了李飛的提議，將填好的表格遞給李飛，“拿好了，別丟了！”
李飛緊緊攥著表格，方方正正的夾在課本裏麵，又將課本按了按，鄭重的放進書包。
王瑜見他的樣子非常欣慰，連誇李飛是個好孩子。
在王瑜看不見的角落，李飛拿出表格，撕下王瑜的簽名，又將表格團成一團，隨後展開，撕成不可辨認字跡的碎片，一股腦塞進書包，等明天去學校丟掉。
李飛從小就吃慣了苦，在學校也是被排擠孤立的對象，這樣一個白拿錢的機會怎麼會讓給別人！
李飛就是被包子撐死，也不會讓給別人，他需要這筆錢！
為了不讓王瑜懷疑，李飛周末去了一趟街道辦事處，拿了一張貧困補助名額。
李飛一家一直是被補助對象，因此李飛交表格的時候並沒有被懷疑，還被辦事的人誇好孩子，會幫媽媽幹活。
補助金一年發一次，李飛特地填寫了以現金的方式。
李飛的同桌演戲了！
同桌和他炫耀，自己演戲賺了好多錢，李飛問多少，他說，一萬！一萬，這是李飛家一年都賺不到的錢。
李飛問，還招人嗎？同桌說招，但是得先見導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