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眉村好久沒有如此熱鬧了。
我算是好人做到底,一條龍服務,從相親到成親,一手包辦。這次與臧大哥的劫匪幫也算是喜結良緣,除了孫文與嫋然,還有其他兩對新人,於是我辦了個流水席,一起宴請賓客。
臧大哥與虞村長作為首領,紛紛致辭講話,大夥兒酒過三巡,便開始載歌載舞,我也趁著喝了一些酒,湊到燕墨雲身邊,我輕輕地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衣袖:“燕公子,這是給你的。”
還是很懷念現代的,於是我想起上學期間,男女同學互遞紙條,那時隻覺得偷偷摸摸的,有些腎上腺飆升,很刺激。現在想來,也算是青春的回憶。
燕墨雲接過折成一朵花似的麻紙,我快速彈開,離他隔了三個人的座位。
麻紙上別別扭扭的寫著兩行字:“後天,峽穀溪水旁,過生辰(不必帶禮物,人來就可以了),謝謝。”
燕墨雲的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
我偷瞄到了,於是開心的抱了一下群英,群英翻著白眼,說:“我隻喜歡男的,你別對我動歪心思。”
我嗬嗬笑道:“你身上暖和嘛。”群英胖乎乎的,在冬天極其適合靠近,取暖。
看著台上有人獻唱,聲音悠揚,我的心也飄蕩起來,生辰那日,我要給他表白,讓他明白,我也喜歡他,從第一眼,就喜歡上了。
“時也,運也。想當年,吾也見過一些世麵,始皇帝出巡的時候,我就是護衛,曾經見過的金銀珠寶,數不勝數。”臧大哥開始回憶當年,心中無限感慨。
“世間再多寶貝,都不如我見到。”虞承歡喝醉了,開始比劃起來。
臧大哥不信,一介婦人,又有何見識?
虞承歡見此,立刻起身,去屋裏拿寶貝去了。不一會兒,她拿出一件紗衣,隻見它衣長一米多,袖口較寬,由精選的蠶絲織造,又拿單緯絲交織成方孔平紋。
“這有何稀奇?”臧大哥口吐酒氣,瞪大眼睛說。
“你摸一摸。”虞村長不服,將臧大哥的大手,拽了過來,在紗衣上摸了摸。
“兄弟們,這居然是衣服,也太輕了。”經過臧大哥的喊叫,其他人都圍觀上來,而燕墨雲遠遠的站在人群外,抱臂觀看。
西漢直裾素紗襌衣,我在湖南博物館曾見過它。作為鎮館之寶,它一出土,就聞名中外。
紋飾絢麗,輕若煙霧,薄如蟬翼。
素紗襌衣,通身重量僅有49克,在生產力低下的西漢,它是如何做到的,一直是個謎。
怎麼,怎麼素紗襌衣會在虞村長手上?不是應該在辛追夫人那裏嗎?
我滿臉疑惑,對虞村長的身份懷疑起來。難道她是辛追?
“素紗襌衣,世間隻此一件,據我了解,主人姓康,你又是從何拿來?莫不是偷的?”燕墨雲上前,冷冷說道。
虞承歡聽到這裏,酒也醒了一半。她怔怔地望著燕墨雲,好一會兒才說:“吾忽感不適,且去休憩。”
說完,就拿起襌衣,慌亂的離開,期間,還撞到了一些酒器。
燕墨雲的瞳孔中充斥著譏諷,周邊的空氣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寒氣,眾人紛紛叫喚離席,說是要回去添置些厚衣。
“楚人!”我上前想要安慰,正巧聽到燕墨雲自言一句,聲音裏盡是憤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