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花:在:線:書:庫:h
廖飛：日本女人都不喜歡拋頭露麵。來，不說了，先喝點紅酒吧！為了我們的重逢。
倆人舉杯。
卓越想起什麼似的：今天走過教堂，看見你們情報局的中澤拿著望遠鏡在教堂對麵的那座沒有人住的塔樓裏對著教堂監視。也不知道他想幹什麼。
廖飛眼神一愣：中澤？你肯定？
卓越肯定地：是他。我沒有看錯。
一服務員過來幫他們添酒。
索菲亞大教堂的庭院裏，斯蒂芬神父與遲田在長凳子上稍坐了片刻，然後又站起來並排默默地走著，各想著心事。
忽然，斯蒂芬神父向遲田問道：你那本書讀得怎樣了？
遲田一時摸不著頭腦：哪本？
斯蒂芬神父：就是借給你的那本《宗教法庭審判錄》。
遲田：我感到太可怕了。
斯蒂芬神父：但他對你很有吸引力，是不是？對此我很理解，很吸引人，那是些正捕捉靈魂的人。?
遲田沉默不語。?
斯蒂芬神父：他們很有創造性，是吧？“問題不要提得太確切，那樣會給被指控者提供回答的線索。”簡直就像蘇聯“契卡”訓練手冊上的話。你不這樣認為嗎？?
遲田又坐到長椅上。?
斯蒂芬神父：真正了不起的是宗教法庭的心理學，那才是真正的秘密。有一半時間他們根本不需要動刑。你聽說過“五個階段”嗎？
遲田：沒有。?
斯蒂芬神父：第一步是威脅用刑，它本身就起很大作用，對有些人，單就這一步就夠了；第二步是向你出示各種刑具，就是準備對你使用的那些刑具，不少人實際看一眼也就夠了；第三步是為用刑做準備，有些人衣服被剝下後也就起了作用；第四步是把人綁起來……
遲田：第五步呢？
斯蒂芬神父：那就是真正用刑。但多數情況下都到不了這一步，前四步就夠了。
遲田：您告訴我這些是什麼意思？?
斯蒂芬神父：我的朋友，西班牙宗教法庭托克馬達大法官早就說過，“五個階段”的最終目的是仁慈地對待懺悔者——隻要他肯說出來。
遲田：說出什麼？?
斯蒂芬神父：他們的過錯，他們的……?
遲田立刻打斷斯蒂芬神父的話：神父，我們還是說點別的吧！
斯蒂芬神父暗自一笑——他已經達到了目的——叛逃者害怕了。
遲田向斯蒂芬神父問道：我什麼時候才能離開這裏到那邊去？
斯蒂芬神父：當確信危險已經完全解除的時候。
遲田：你認為蘇聯人會接受我嗎？?
斯蒂芬神父：為什麼不能？一切想盡早結束這場戰爭的人他們都歡迎。何況你知道不少關東軍情報局的秘密，這些東西對他們很重要。?
遲田：然後呢？
斯蒂芬神父：然後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蘇聯很大，有六十個日本那麼大，你有足夠的選擇空間。當然，如果你願意去其他國家的話，他們也不反對。?
遲田忽然發現斯蒂芬神父的眼神怪怪的。他猜測對方究竟在想什麼。?
斯蒂芬神父：我知道你心中的困惑，這種困惑別人也有過。改換門庭，背棄自己的祖國，就像打著別人的旗號在海上航行，任何人對此都需要有一個適應的過程……?
遲田很想看透斯蒂芬神父的眼神。?
斯蒂芬神父：你不是采取這種行動的第一個人。你應該相信送你來這裏的那些中國人，還有不久就會見到的蘇聯人。他們過去幫助過許多同你現在一樣處於困境中的人。?
庫拉科夫辦公室。?
一個少校進來：庫拉科夫將軍，黑駿馬來電，迷途的羔羊今晚上過來。
庫拉科夫：做好接應的準備了嗎？?
少校：一切都準備好了。庫拉科夫將軍。?
庫拉科夫：很好。?
遲田在索菲亞教堂他的小房間裏，聽見有人輕輕地敲了敲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