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原本無人相信他，畢竟萬藥穀自多年前就閉穀了，從不派弟子遊曆，更別說宗子首席了。
、說著，申墨卿抬手又點起三炷香，朱紅色的香，燃燒後發出絲絲幽香，連落下的細粉也是赤紅色的。“放心，這香沒毒。”看出九辰夕忽然警惕，申墨卿苦笑著解釋。
“可他最後救下了他們，此後，他變成了他們的光，他被人們稱為神醫。”說到這，他的目光沉了下去。
“可他們玷汙這道光。”
…
“快，抓住他。”
“大巫說了他是疫病的源頭，隻有他！可以終結這場災難。”
“沒錯，我親眼看見馮家小公子原來快病死了，他割腕放血給他喝下後，他立刻就清醒了。”聽到這話，不少猶豫的人立馬堅定了起來，眼中閃出貪婪地光芒。
“墨柔，墨神醫，你一身仙風道骨，我想你一定不願凡人受盡折磨而亡。”
“我真的盡力在救你們了。”少年被綁在架子上，青衫染血，身體虛弱，如浮萍隨風飄蕩，若非繩子縛住，怕是早就倒地不起。
“你還能做更多，為了我們，你可是我們的神醫啊！”眾人點頭，虔誠地望少年。他們眼中，貪婪的汙水滿溢，彙成洶湧洪濤似要將少年吞沒。
`墨柔感到一陣窒息，瞪大了眼睛，他不理解，不理解這群人怎可這般，這般的…怒急攻心，他猛的嘔出一口鮮血。
“快，不要浪費了墨神醫的恩賜。”馮老爺子衝人群喝道。一秒猶豫後，人們一窩蜂上前去接他的血，有的甚至直接舔血！
惡心作嘔！
白衣已汙，人群中，少年眼中琉璃色不在，黎明終將刺破黑暗，可光從不會洗盡汙濁，他昏昏沉沉抬頭，朝著遠方苦笑一聲，那兒，有他第一次救的人，他們不似那些瘋子，隻靜靜的站著，遠遠的看著。他們的眼中流露出無奈，無助，悔恨。盡收眼底，回想起自己執意出穀時，墨宗子眼中悲傷的神色，
原來啊，師父早就算到了我的命數。微弱起伏，他呼出最後一口濁氣，隻為拚盡全力說出一句“謝謝。”
謝謝你們，讓我知道我救了好人。看！師父，我做了一件多了不起的事。少年倔強的想抬起頭，小孩子氣般證明自己，可最後終於永夜長眠……
“噩耗傳來，穀主卻封閉了這個消息，若非我遠去不周山尋藥，隻怕也要被悶在鼓裏。”
“你知道嗎？他們就是魔鬼，吃人不吐骨頭的惡鬼！”
“所以，第二次瘟疫是你帶來的。”九辰夕斷言。
“沒錯，我本想殺了所有人，給他陪葬，可你知道嗎？我驚奇的發現，顧流連是極陰體質，能載陰魂。”申墨卿神色變的癲狂起來，邊說邊笑。“於是我借懸壺濟世之名，一點點接近她，我常常會教她些醫術，漸漸的，她愛上了我，我就知道計劃快要成功了”，眼中閃過一絲微光，忽然他的情緒沉了下去，“可我高估了自己，最後竟會有不忍，因為她實在太善良了！就像他一樣…”
“你知道嗎？我們第一次見麵，那時我身無分文，顛沛流離，沒辦法，萬藥穀的弟子其實大多凡人，無法修習，隻會醫術。是她施粥於我，予我住處。”
“可墨柔似是感覺到了什麼，怨氣更重了。”
“他不該用血咒的，是從哪裏得來的。？”九辰夕沉思，回憶萬神窟璧畫，使用血咒的應是鳳神，邪神戮之中一位。鳳神魂飛泯滅，邪神戮被封於荒淵深處一線天。
“我從沒想過他會變。”申墨卿怒吼。
“嗬！”冷笑一聲，九辰夕漠然“你憑什麼認為他必須一直善良，還是說你其實隻喜歡善良的他。可笑的歡喜？”
“夠了，你以為自己好到哪去！你可比我做的更絕情！是你，沒錯，是你！親手殺了他！”申墨卿抱頭痛哭，口中不停噴湧鮮血。“若不是你們，我的計劃不會亂，他現在已經活過來了。”
九辰夕皺眉，向後退一步，“你被禁術反噬了，墨柔自身使用的血咒本是殘缺的，就算能醒來也不是原來的他了，他會沾染上邪神的恨意，成為一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魔頭！”
“我知道，可我隻要他活著。”他的氣息微弱的可憐“就算我知道他會恨我…”
可我救不了他了，我也要死了。
“你…還有什麼遺言？”九辰夕不自然開口，他幾乎從未給人留遺言的耐心。
“你竟知血咒殘缺，是想起了什麼嗎？”艱難抬起頭，申墨卿眼中情緒交雜，悲痛之下，是濃重的困惑，似有若有若無的恐懼。
九辰夕搖搖頭。
“也對，像他如此絕情，如今定不會如此做。”他淡淡搖頭，扶著神象靠下，申墨卿抬頭看著上方，目光漸漸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