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血的研究是雷蒙想要得到世界書的能力,但那很難也遙遙無期,世界書火種真誠的眼睛很難得。
並且條件太過嚴苛,將死未死才能利用世界書的力量活下去,並且成功率非常低。
現在最緊要的就是必須保住雷蒙,那一點血隻有一個月維持的時間,他必須得到他的眼睛。
真沒見過威爾斯,他一個月內如果能得到眼睛才行,取血拖長雷蒙生命,他也就再想到真誠的眼睛是完全不可能的。
憑他的能力取血雷蒙應該也隻能就那樣躺著無法醒來。
最後威爾斯還是去哄騙了還算單純的小世界書,盡管世界書無比聰明但從小在塔底的他還是相信了威爾斯。
取眼睛的過程不痛但黑暗的世界讓世界書慌亂,後來用著借用名頭的法師卻再沒還給他,他沒有了眼睛。
但在一天晚上,他聽到他的聲音並獲得了真正的自由。
這筆交易貌似很公平,那位名叫威爾斯的法師說完走的很快,而小世界書當時還以為那是自己的恩人願意帶自己看更廣闊的世界。
威爾斯確實讓世界書看到了除了塔底的所有風景,並且用曾經旅行的經曆帶小世界書體驗了所有城鎮上孩子該有的東西。
讀書寫字,逛街釣魚,該玩的都玩了個遍,與曾經平淡黑暗的塔底不同,這些都來自威爾斯帶來,感激和溫柔的笑讓他沉溺。
借眼睛,不痛,比起眼睛,威爾斯不再出現卻讓他更加難過。
讓那些質問和憤怒都宣泄不出,他隻能在不辨黑白日夜的世界慢慢前行,此刻除了自由他一無所有。
*
看完光點的威爾斯此刻卻不是在藥櫃前了,手上溫熱溫熱鮮血浸染的一雙眼球讓他瞳孔瞬間放大。
滿臉愕然中,他抬頭看向麵前端坐著的少年。
此刻那曾經耀眼的少年閉著眼睛,鮮血流過臉頰的地方被白布擦拭幹淨了,還留著一點點血痕,擦不幹淨。
少年幹癟進去眼窩的眼睛也在告訴楚道,少年的眼睛被取走了,在他手中。
兩眼一花中他又看到自己當時幹了和威爾斯一樣的事情,他去欺騙了真,並且真完全沒有從光點中那樣看到的去往城鎮得到了許多快樂。
真在自己機械帶著懇求的表情語氣下縱容著威爾斯取出他的眼睛,那種滿足和笑停在了眼睛被取的那一刻,塔底的燈隻有一盞。
是‘自己’帶下來的,少年因為疼痛微微顫抖,但笑容卻在此刻美的驚心動魄,但臉上的血跡多到白布根本無法擦幹淨,金發的精靈此刻倒像一個泣血的鬼娃娃。
黑暗中燈火搖曳的樣子似乎和那天重合。
在第一句早安的那天。
少年從桌上伸出手摸索的抱住楚道的頭,“好啦,去吧。”抱了一下,真慢慢的鬆開了手,似乎在等楚道離開。
他知道,並且心甘情願。
為什麼?
楚道已經有點不明白了,看著手上沾滿鮮血溫熱的眼睛,與任何人的眼睛沒有任何不同,微微鼓動著沾滿鮮血的眼睛,上麵還帶著活取的痕跡。
磕磕絆絆的楚道上了樓,一切恍惚又奇妙,最後眼睛被放在了雷蒙的水晶裏。
甚至不需要一個月,劇情裏的事情他也沒有做,這是怎麼回事,劇情快速的完成了,就像不容抗拒一樣的發生了,不是他本意做的,但是卻都是他親手完成了。
楚道低著頭看向還帶著真血跡的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瞬間跌坐在了藥劑室門口。
他想不通也不明白,混沌的腦海還回憶著光點結束後被他取出眼睛的少年那副詭異的模樣。
小鳥沒有看過任何外邊的美好,就這樣在金色的牢籠中失去了眼睛。
一隻手撐起身,楚道眼睛有些失焦,身旁的雷蒙還沒醒過來,但雷蒙得到了真的眼睛,醒來很快,隻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了。
但是真... ...
他再次衝回塔底,還沒走下去,他就聽到有人在往上走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近,燈火也出現在了他的麵前,他頓在原地看到真正提著一個燈籠慢慢的往上走。
那雙失去眼睛的眼皮耷拉在臉上,深深凹陷眼窩的地方帶著已經結了塊的血液,那依舊絢爛的的長發隨著走路的幅度在空氣中拂過。
最終,真慢慢的停在了楚道的麵前,他咧嘴一笑,沾滿鮮血眼皮凹陷的臉上豔麗的像地獄爬出來的魔鬼。
他輕飄飄的說著話,像自言自語一般,“真好。”
緊接著他猛地湊近楚道,精準的抓住了楚道的手,一用力楚道就這樣彎下腰對上了真的臉,此刻真的表現根本就不像一個剛剛失明的人。
“我們該走了,你不是說過嗎,問我想不想離開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