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予林覺得不可思議。以前跟沈清晏做同窗時,他總是一副冷若冰霜的樣子,對女子更是冷上加冷,如今竟成了親,看上去好像還挺歡喜的樣子?
方予林八卦之心熊熊燃燒,還想再問,裴先生便迎了上來。
“子淵!”子淵是沈清晏為自己取的字。
兩人見裴先生迎來,忙躬身行禮。裴先生打量了一番沈清晏,見他麵色大好,心下稍安,又看了看他的腿,問道:“這腿可是快好了?”
沈清晏點點頭說道:“勞老師記掛,是學生的不是!”
裴先生擺擺手說道:“不耽誤縣試就成!我帶你去見個人!”
沈清晏目前還隻是個童生,若想參加鄉試,必須先參加一個月後的縣試,考試通過之後之後才有機會參加鄉試。
沈清晏本想先說明來意,但不等沈清晏說話,裴先生便將沈清晏帶到了那位老者麵前,方予林緊隨其後,裴先生行禮道:“老師!”,又對沈清晏說道:“這位是為師的恩師,蘇老先生!”方予林和沈清晏也忙行禮:“師祖好!”
蘇老先生聽到兩個小輩的如此喚他,眉頭皺了皺,不高興的哼了一聲,算是答應了。師祖這個稱呼太老了,他如此年輕英俊,怎可這般稱呼他,但他也沒辦法反駁,誰讓他輩分高呢,這學院裏的孩子們都得叫他一聲師祖,他已經由原來的抗拒,到現在慢慢地適應了。
他看了看沈清晏,見他除了眉清目朗,神情淡然,倒也沒其他特別之處。倒是他做的椅子讓他有幾分興趣,他若沒看錯的話,這椅子可以如馬車一樣行走自如,是個稀罕物。
“聽裴二說,你是個可造之材,我且考一考你!”
旁邊的裴先生聽到蘇老在自己的學生麵前如此直呼自己,老臉一紅,尷尬地清了清嗓子。
蘇老剜了他一眼,問道:“近幾年我大鄴連遭天災,百姓顆粒無收,日子苦不堪言,隻靠國庫救濟,難以為生,你對此有何想法?”
蘇老其實想問的更直白一點,如今國家貧弱,國庫空虛,民不聊生,你有什麼法子能拯救啊?可是一想到沈清晏不過區區一個童生,連秀才都沒考,能有多少貨?問這麼嚴肅的問題,別再把小娃娃給嚇到了。
沈清晏抿著嘴想了一會兒,看著蘇老的眼睛,堅定說道:\\\"我大鄴本就土地貧瘠,農作物地產,再遭天災,百姓生存艱難,這是天弄人,沉重的苛捐雜稅,官吏在正稅之外再加橫征暴斂,是為人弄人,天弄人,百姓或可勤勉苦幹,求得生存,人弄人,百姓無處申訴,家破人亡隨處可見。\\\"
蘇老本眯著眼沒當回事,如今聽的沈清晏如此犀利的剖析,不由渾身一震,這小娃娃好大的膽子,竟將這種事如此直白地說出來,但他的話句句砸在他的心坎上,他何嚐不知道各地如今雜稅林立,百姓苦於賦斂,稅賦製度混亂不堪,但他苦於沒有更有效的方案去說服聖上改製,隻能日複一日與那群庸臣做無用的唇舌之爭。